揉揉他的小腦袋,黎雨初笑道:“今日.你夠疲累的了,還是回去早些睡吧,看棋日後還有機會。”
暉兒噘了小嘴,卻沒有再堅持。
黎雨初知道他不高興,握起他的手柔聲道:“早點睡的話,晚上娘親給你講故事。”
暉兒立時又高興了,拍手笑:“好的好的,暉兒喜歡聽娘親講故事!”
黎雨初臉上不自覺的露出燦爛的笑容,小孩子就是這麼單純好哄!
吃完晚飯,她便帶著暉兒告辭離去。
這邊黎雨初離開了,那邊王淑珍便招呼著寧長遠去竹苑陪黎棟下棋,她轉頭對黎雨晴說:“你泡的茶最是好了,今日就由你給寧先生和你爹泡茶吧?”
黎雨晴臉色緋紅,略帶羞怯道:“好的,母親。”
當下幾人去了竹苑,寧長遠和黎棟專心對弈,黎雨晴則陪在旁泡茶端水,王淑珍坐在遠些的軟椅上刺繡,屋中燒了炭,暖融融的,氣氛倒也和諧。
黎棟棋藝不錯,寧長遠險勝一局,有些不過癮,主動要求再來一局,這第二局卻是輸了。
寧長遠頗為意外地瞧著黎棟:“黎世伯下棋殺伐果斷,倒頗有些大將風采!”
黎棟笑而不語,旁邊的王淑珍倒是頗有些得意之色:“那是,我家老爺年少時做過京城黎太尉的長隨,這手棋就是常年看黎太尉下棋學來的。黎太尉少年封將,是上過戰場的人,下起棋來自然那個……那個……”
“殺伐果斷。”黎雨晴接著王淑珍的話補充。
“對,殺伐果斷!”王淑珍重重點頭,對黎雨晴笑道,“還是我家雨晴懂得多!”
大約是屋子裏熱乎的緣故,黎雨晴的臉粉撲撲的,現在被嫡母一誇,頓時兩頰紅雲更甚,臉露羞澀。
寧長遠眼中精光一斂,微笑道:“這就難怪了,都說強將底下無弱兵,確實如此!”
黎棟謙虛道:“過獎,過獎!”
寧長遠站起身對黎棟行個禮:“今日有些晚了,我就先告辭了,改日再找黎世伯對弈幾局,好好殺個痛快!”
黎棟連連點頭:“甚好,甚好!”
寧長遠轉身欲走,王淑珍趕忙喚住他:“寧先生請留步!”
見寧長遠回頭看她,她急忙又道,“天色太暗,路滑難走,可否請寧先生順道送雨晴一程?”
寧長遠怔了一下,正要說話,王淑珍又搶著道:“那些個丫鬟婆子的都不穩重,如果寧先生能幫忙送一下那就是再好不過了,當然了,如果您覺得不方便,不送也沒事。”
她的話說到這個份上,寧長遠隻好答應了:“無妨,沒什麼不方便的,在下送一下二小姐便是。”
黎雨晴低了頭,兩隻耳朵紅紅的。
收拾停當,寧長遠便和黎雨晴一起出了竹苑,伺候黎雨晴的丫鬟秋菊跟在旁邊。
今夜無月,外麵確實十分的暗,寧長遠和黎雨晴並肩走了沒多遠,暗處不知道飛來個什麼,黑黝黝的,速度極快地對三人迎麵而來。
秋菊驚呼一聲抱著腦袋就往旁邊躲,重重地撞到黎雨晴,黎雨晴重心不穩,一下子就撞在了寧長遠的身上。
好在寧長遠穩重,忙亂之中穩住身形,扶住她的肩膀,才不至於讓她摔倒。
黎雨晴是沒摔倒,但卻覺得肩頭好像穿過一陣熱流,暖得她渾身都酥了,雙腿一軟,不但沒有站穩,倒反而偎進了他懷裏。
“三小姐,你沒事兒吧?”寧長遠手上力道加重,將她扶住。
黎雨晴羞得滿臉通紅,趕忙勉力站直身體,從他懷裏出來。
“哦,沒事,隻是沒站穩差點摔了……”她支吾著說,用手攏攏頭發,來掩飾自己的羞澀。
“沒事就好,你小心著些。”寧長遠的聲音倒是坦蕩。
黎雨晴轉頭去看秋菊,秋菊連忙跪下告罪:“是奴婢的不對,為了躲避飛畜竟差點傷了小姐。”
將她拉起,黎雨晴溫和道:“也不能全怪你,起來吧。”
秋菊這才感恩戴德道:“三小姐仁慈,謝三小姐!”然後起了身,上前扶著黎雨晴,繼續往前走去。
寧長遠沒再說話,但黎雨晴的臉卻是紅了一路。
到了蘭苑門口,黎雨晴與寧長遠揮手道別,目送他背景很快消失在黑暗中,許久許久沒轉身回院。
次日一早,黎雨晴剛剛起身,秋菊就拿了個封好的信進了屋:“小姐,這是今早開院門的時候在門口發現的,許是從門縫下麵遞進來的。”
黎雨晴接過信,看見上麵的字跡,心頭就是一跳:“這是寧先生的字體。”
她在寧長遠處學了幾日算術,因著心裏仰慕他,對他的一切都很上心,自是認得他的字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