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雨柔拉拉黎棟的袖子,黎棟就笑著又對黎雨初道:“那布店已經經營了好些年了,雨柔去了隻要不瞎弄,斷斷是不會虧了的。”
瞧這情形,黎雨柔和王淑珍母女定然是在黎棟身邊說了不少,想必今日.她要是反對倒反而會搞得黎棟不愉快了。
心中暗哼,黎雨初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微微笑道:“既然爹這麼說,那就這麼做吧,爹今日便帶二妹去接手那布店就是了。”
黎棟喜出望外,連連點頭道:“那好,待會我就帶雨柔去接手布店,其他的鋪子就勞你累著點,多跑跑了。”
黎雨初點頭,告辭離開。
回去的路上,萱兒十分不忿:“小姐,這二小姐給老爺灌了什麼**湯啊,就這麼著要了個布店去了?老爺讓你幫忙打理店鋪這麼長時間,也沒說單獨給你一個鋪子呀,這也忒偏心了點。”
黎雨初淡然而笑:“拿到手也未必是她的,守不守得住,得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她直接離開黎家,去街麵上看鋪子,新年伊始,看到各個鋪子的掌櫃的少不得又有一番寒暄,還要給掌櫃和夥計們發紅包。
大約是往年沒這樣的紅包待遇,掌櫃和夥計們收到紅包都很欣喜,對黎雨初也是格外熱情。
忙碌到了中午,走完最後一家鋪子正要離開,萱兒忽然指著前麵說:“小姐你看,那不是城西布店的掌櫃呂三娘嗎?”
黎雨初定睛看去,果然是呂三娘。
黎家的眾多鋪子隻有一個女掌櫃,那便是城西布店的女掌櫃呂三娘。呂三娘原本家中就是開布店的,曾經一度生意做得還不小,後來他老爹爛賭敗光了家財,導致她母女落魄街頭,是黎棟好心收留了呂三娘,讓她在自家布店裏當夥計。
呂三娘從一個夥計開始做,盡心盡力為布店著想,一直做到掌櫃,起初布店經營得並不好,呂三娘做了掌櫃之後竭盡心力,終於把布店扭虧為盈,越做越大。但因著她的遭遇,好生生的一個黃花大閨女的婚事就這麼被耽誤了。
現如今呂三娘已三十歲出頭,她表麵上能說會道八麵玲瓏,但實則內心善良,是個好女人。隻是,現今世道,女子拋頭露麵總被男子不喜,加上她也不願將就,所以始終孑然一身。
黎雨初平日裏管理鋪子,數呂三娘的布店事兒少,幾次接觸之後,她對呂三娘印象非常好,此刻見到她,自是要上前打個招呼的。
快走幾步追上她,黎雨初喚:“呂掌櫃的!”
呂三娘回過頭來,竟是滿臉落寞。她勉強對黎雨初笑了笑道:“是大小姐啊,新年好。”
黎雨初道了“新年好”,將紅包拿出來給她,她卻推辭。
將紅包塞在她手中,黎雨初道:“黎家鋪子的掌櫃和夥計都有紅包的,你就莫要推辭了。原本我是想拿到城西布店去的,不過今日.我二妹接手了那布店,我便不方便去了,不如你一會兒把夥計的紅包一起帶到店裏去吧?”
呂三娘幽幽道:“我隻怕是幫不了大小姐這個忙了,今日起我不在布店做了。”
黎雨初很意外:“怎麼?怎麼好好的忽然不做了?”
呂三娘苦笑:“現如今,這布店是二小姐當家,她想讓誰留誰就留,她想讓誰走自然誰就得走了。”
她這麼說,黎雨初才留意她還背著個包袱,看來當真是讓黎雨柔給辭了。
瞧見這情景,萱兒打抱不平道:“這二小姐怎能如此?呂掌櫃可是城西布店的老掌櫃了,布店如今經營成這樣,呂掌櫃是功不可沒啊,她這剛得了布店,就把老掌櫃給趕走了,這是卸磨殺驢嗎!”
呂三娘神色幽幽,沉默不語。
黎雨初沉吟片刻,道:“呂掌櫃的,你會算賬是不是?”
呂三娘點頭。
“那這樣,你今日便跟我去黎家給賬房先生打個下手,最近家中賬目繁多,賬房先生早就跟我說過好幾次缺個人手了。”
她知道呂三娘前幾年死了娘,現如今孤身一人無依無靠,除了布店就無處可去了,便索性帶她回家去,這樣能幹的女人,她若是能找她當個助手當真是如虎添翼。
呂三娘驚愕的說不出話來,半天才激動地跪倒在黎雨初麵前:“謝大小姐收留!”
黎雨初微笑著將她扶起,溫和道:“你一心為我黎家,我是知道的,這樣的人若是不能挽留,豈不是寒了眾多鋪子掌櫃和夥計的心?”
呂三娘低頭擦淚,秀麗的臉上滿是感激。
黎雨初出去一趟,帶了個新賬房回來,這件事在黎家一石激起千層浪。
過了沒多久,黎雨柔便找到林苑來了:“大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黎雨初正在喝茶,不急不慌的低頭咂了口茶,她才看向黎雨柔:“二妹,你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