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雨初想了想道:“還是我親自去吧。”說著就起身,“你若是方便,現在就去。”
“在下今日沐休,沒什麼不方便的,這就帶二小姐去。”卓誌元說著也站起身來。
黎雨初道:“你先行離開在府外等我,我隨後出來,免得讓人瞧出來我是跟你一起走的。”
卓誌元雷厲風行,應了一聲就往外走去。
等他走得看不見身影了,黎雨初才稍稍整理了下頭發和裙衫,帶著春水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囑咐春水:“對外隻說我們倆是去買胭脂水粉的。”
兩人一副出去逛街的閑適模樣出了太尉府大門,悄悄跟卓誌元會合,然後便在他的指引下往他的住處走去。
卓誌元的住處在鬧市區的一個胡同裏,一個不大的小四合院,幹幹淨淨的。
春水跟卓誌元熟稔,瞧見這小院忍不住對他道:“卓千總,你現在混得不錯呀,當了個千總還有了個小家啦!”
卓誌元笑道:“沒有女人,哪裏稱個家,不過是個睡覺的地方罷了。”
“你現在仕途一片光明,還愁將來沒女人麼?”春水笑著打趣他。
他摸頭憨憨一笑,沒答話。
黎雨初聽他倆對話,此刻忍不住插了句話:“誌元,你若當真找不到合適的,回頭我便把春水嫁給你好了!”
本是句玩笑話,誰知卻鬧得兩人都紅了臉去,春水又嬌又羞地推她一把:“小姐胡說什麼呢,春水可不嫁人!”
黎雨初玩心大盛,嗔她:“就算你想嫁,人家卓千總也未必樂意娶你!”
她的話音剛落,卓誌元就連連擺手:“怎會,怎會,春水是個好姑娘,怎會不樂意?”
黎雨初眯著眼:“你這意思是,想娶了?”
卓誌元也不知是擺手還是點頭了,臉紅成了紫茄子,旁邊春水也是羞怯不已。
說話間三人進了院子,卓誌元立時換了副正經臉色對黎雨初道:“小姐,就在東廂房。”
黎雨初臉色也沉肅下來,往東廂房走去。
推開門,黎雨初看見屋內有兩個人,一個陌生男子坐在張竹凳上,一個少女坐在角落的竹床上,縮著身體抱著雙腿,有些害怕的樣子。這少女正是李姨娘的貼身婢女牡丹。
那男子瞧見卓誌元進來,立時站起身喚:“卓大哥!”
卓誌元點頭對他作個手勢,他便不聲不響地出屋去了。
牡丹瞧見黎雨初進來,很是吃驚,半天才回神過來,從床上下來跪倒在了黎雨初的麵前:“二小姐饒命啊!”
黎雨初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聲音冷冷:“讓我饒命就要說實話。”
“奴婢定然說實話,知道什麼都告訴二小姐。”牡丹連連點頭。
“好,那你就跟我說說,李姨娘死的真相吧!”黎雨初沉聲道。
牡丹愣了下,臉色惶急道:“二小姐,李姨娘不就是自己把自己燒死的麼,二小姐當時也在場,奴婢有什麼真相可言?”
“她好好的,為什麼會自.焚?莫不是神誌錯亂了麼?若她神誌錯亂了,那又是怎麼會錯亂的?”
“奴婢當真不知啊,奴婢想著,大約是因為三小姐突然去世,對李姨娘打擊太大,才導致她神誌不清,做出那種事來的。”牡丹急聲道。
黎雨初冷哼:“看來你是不想活了!”
牡丹嚇得渾身一抖,急急道:“奴婢當真沒有什麼隱瞞小姐的,奴婢真的是不知道啊!”
“那好,你告訴我,那日李姨娘去後花園散心是你提議的吧?你為何會提議去那裏?”黎雨初高聲又問。
牡丹一時未語,眼中卻閃過一絲驚惶。
黎雨初敏銳地捕捉到了她的驚惶,厲聲道:“怎麼,你是不打算說真話是嗎!”
牡丹的身體微微顫抖起來,俯身磕起頭來:“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你哪裏該死了,說清楚!”黎雨初低喝。
“奴婢讓李姨娘去後花園不是隨意而言,是有人讓奴婢這麼做的!”
“誰讓你做的?”
牡丹低頭道:“是柳絮姐姐。”
又是柳絮!
“她怎麼跟你說的,你把當時的情景給我說個一清二楚!”黎雨初高聲道。
牡丹聲音微顫道:“那日送三小姐下葬回來,李姨娘哭得傷心欲絕,後來四小姐帶著柳絮姐姐過來了,李姨娘自跟四小姐在屋裏說話,奴婢和柳絮姐姐在屋外站著。柳絮姐姐忽然問起奴婢母親的病來,奴婢想到母親病重卻家窮沒錢醫治便心酸難過,柳絮姐姐塞給我二兩銀子讓我捎回家去給母親治病,末了跟奴婢說,下午帶李姨娘去後花園散散步,對李姨娘的心情也有所舒緩。奴婢是懂的,雖不知柳絮姐姐此意為何,但為了那二兩銀子便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