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街市上逛了一大圈,不知不覺地走到了賣古玩珍寶的珍寶軒,從門前過的時候,餘巧思無意中往裏麵望了一眼,卻一下子停住了腳步。
“我瞧見一副你大哥喜歡的畫!”她笑道,邁步進了珍寶軒走到掛著的一副畫前。
那是幅山水畫,是雲國有名的山水畫大師秦嚴所作,餘巧思對著那畫上瞧下瞧十分喜愛:“你大哥便是最喜歡這秦嚴的山水了,我買回去他定然高興。”
黎淑蕎噘嘴打趣道:“大嫂,你是出來給三哥買新婚禮物的,還是給大哥買禮物的呀!”
餘巧思笑嗔:“都買不可以嗎?你這個小丫頭就是話多!”
黎淑蕎搖頭晃腦:“嘖嘖嘖,瞧我大嫂,多麼上心大哥的事呀,我大哥和大嫂舉案齊眉恩恩愛愛,堪稱我們太尉府的楷模呢!”
她說這話發自內心真誠的情感,但聽到餘巧思的耳朵裏就不無嘲諷了,誰能知道她和黎衍舉案齊眉的背後卻是寂寞孤獨呢?她觸動心弦,臉色不由地黯淡下去。
黎雨初如何不知她的心思,連忙上前挽住她的胳膊跟那珍寶軒的老板問起價格來。
“三十兩紋銀。”掌櫃的道。
黎淑蕎咋舌:“這麼多!我說掌櫃的,這秦嚴的畫作很多,平常的時候可值不到這麼多錢啊!你這是瞧上我們很喜歡,所以坐地起價吧!”
掌櫃的連連擺手:“這幅畫是一位夫人放在我們這裏寄賣的,要價三十兩紋銀,我們可不能隨便做主給她降價啊!”
餘巧思從荷包裏掏出銀子來給了掌櫃,笑著對黎淑蕎道:“這畫是秦嚴早期的作品,那時候的他畫風跟現如今有很大的不同,而且畫作也少,因而三十兩紋銀倒也不算貴了。”
掌櫃的對餘巧思豎起大拇指:“還是夫人識貨!”然後笑眯眯的幫他們把畫卷起來裝好。
黎淑蕎撇撇嘴,目光在珍寶軒中掃了掃,忽然眼睛一亮奔到一個烏黑的硯台前:“這個硯台好耶,是極品的端硯吧!三哥一直鬧著說他的硯台不好,這都鬧了一年多了,那我就送這塊硯台給他好了!”
餘巧思上前用手撫了撫那硯台,唇角含笑道:“六妹的眼光見長啊,這方硯台確是極品的端硯,真真是可遇而不可求了,給三弟正好!”
黎淑蕎得意洋洋地甩甩頭,旁邊的掌櫃跟來拍馬屁:“幾位小姐眼光好,這硯台可是不可多得。”
黎淑蕎眉飛色舞的對那掌櫃道:“你少來拍馬屁,給個公道的價格才是真的,本小姐的私房錢不多,要貴了我幹脆就不買了啊!”
掌櫃略一思忖豎起五個指頭道:“五十兩紋銀。”
黎淑蕎立時怪叫起來:“這麼貴呀!我這身上可隻得三十兩,罷了罷了,我可買不起!”說著就要走。
餘巧思拉住她笑道:“六妹,好貨可遇不可求,你要了就是,剩下的錢大嫂給你補了!”
黎淑蕎瞪圓眼睛瞧著她:“大嫂,大哥的俸祿一個月有多少,你院的月銀又有多少,我還是清楚的。你給大哥買了禮物,還要給三哥買,現如今怎好幫我付錢?難不成你拿了自己的嫁妝錢貼補來著?”
餘巧思眼中劃過一絲黯然神色,隨即笑道:“這你就別管了,我反正比你有錢,你就說你要不要的欠我這個人情吧?”
黎淑蕎想了想,道:“那就欠你的人情吧,回頭我跟娘纏磨了把錢要來還你!”
餘巧思笑著摸摸她的腦袋:“不還也行的,自家姐妹還說什麼見外的話?”
旁邊的掌櫃不由讚歎:“小姐,你得了如此好的嫂子當真是有福氣了!”
黎淑蕎俏皮地摟住餘巧思的腰朗朗道:“那是自然,我能得這麼個好嫂子那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瞧著她們倆和諧的樣子,黎雨初心中也十分高興。
餘巧思又在珍寶軒買了一個上好的玉枕作為送黎蕭的賀禮,而黎雨初卻選來選去都不滿意。三人逛到中午,黎淑蕎非要鬧著下館子吃飯,她們便去了京城最大的酒樓醉仙樓吃午飯。
醉仙樓人很多,達官貴人自是進包間,黎雨初她們也想要個包間的,無奈包間全都訂出去了,隻好坐大堂。
大堂中魚龍混雜,有普通的富戶之家,也有些京城小吏。幾個賣唱女在賓客之間穿梭,抱著琵琶賣藝掙錢。
三人坐好點了菜,靜等上菜的時候,就聽旁邊響起喧鬧聲來,三人轉頭,瞧見一個酒醉的男子竟拉扯著一個賣唱女非要讓她坐到他的腿上來。
那賣唱女一個勁地掙紮,苦著臉求饒,那男子卻不依不饒,甚至手還往那賣唱女的襟口裏伸去,口中罵罵咧咧道:“你還是老實從了大爺的好,不然給你安個擾亂京城治安的罪名,將你拿到大獄中,別說你賣唱了,連命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