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雨初正不自在呢,聽她這麼一問,立刻道:“哦,我都忘記告訴你了,我出來之前聽見皇上說正要放了三公子去,還要給他升官呢!”
黎淑芸立時激動起來:“當真?”
“自然是真的,我親耳聽見的!”
“那就是說,三公子馬上就放出來了?”
“應該是吧。”
“那太好了,到底三公子是為咱爹才觸怒了皇上的,這會子放出來,我們理應去接他才是!”黎蕭拍手道,立刻就張羅著讓管家去套馬車,“走,我們去天牢接三公子,送他回府!”
“三哥,我也去,我也去!”黎淑芸立刻道。
黎雨初笑道:“不如我們大家一起去好了!”
當下,黎家兄妹幾個套了兩輛馬車直奔了天牢而去,一路上,幾個女孩坐在一輛馬車裏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很快就到了天牢,黎蕭上前找門口的士兵打聽,士兵道:“求祿公公正在裏麵宣旨呢,想必馬上就出來了!”
眾人都是興奮,翹首看著門內,黎雨初轉臉去瞧黎淑芸,隻見她略略緊張地用手撫自己的鬢角,然後又將自己的裙衫拉了拉。
黎雨初心生促狹,湊過去輕聲對她道:“五妹,你已經很漂亮了,一會三公子出來定然第一個瞧見的就是你!”黎淑芸臉帶暈紅的啐她一口。
說話間,便見一個竹青色的人影緩緩從裏麵走了出來,瞧見那人影,黎淑芸立時往前邁一步,但也不知想了什麼,沒有繼續邁步下去而是停在了原地。
進去了幾日,陳桓的精神還算是好的,人也比較整潔,唯獨下巴上多了幾分的青色,顯得他有些滄桑,但正是這種滄桑卻賦予了他一種成熟穩重之感。
他的目光在眾人身上掃了一遍,最後在黎淑芸的臉上略頓了頓就又轉到了黎蕭的臉上:“安遠侯竟親自來接在下,讓在下受.寵.若驚啊!”
黎蕭上前兩步拍了拍他的肩膀:“三公子為我父親仗義執言才受了如此的罪,我們即便是給三公子磕頭也不為過的。”
“安遠侯言重了,言重了!”陳桓立刻道。
眾人寒暄一番,黎蕭便請陳桓上馬車要送他回永平侯府,陳桓也不多推辭,上了馬車去,黎雨初拉過黎淑蕎在她耳邊低低說了句什麼,黎淑蕎便拉住黎淑芸道:“五姐,我們和三公子一輛馬車吧,讓二姐和三嫂單獨說話。”
黎淑芸臉色一紅看向黎雨初:“二姐有什麼話要和三嫂單獨說的,不能讓我們姐妹聽嗎?”
“都是已成婚婦人之間的悄悄話,你們不適宜聽。”黎雨初笑道。
那邊黎淑蕎一個勁地拉黎淑芸,黎淑芸隻好跟她上了馬車去,陳桓坐在裏麵對她們兩人微笑著點了點頭,兩人剛剛坐定,馬車還沒走呢,黎淑蕎忽然摸摸自己的頭發站起身對黎淑芸道:“五姐,我的簪子掉在剛才那輛馬車上了我去拿!”說著不等黎淑芸回答就起身跳下馬車去了。
出了馬車之後,黎淑蕎掩嘴笑了笑走到前麵對那車夫道:“好了,你趕車走吧!”
得了小姐的吩咐,那車夫便趕著車子往前走去,黎淑蕎這才笑嘻嘻的上了後麵的馬車。
馬車行駛起來,黎淑芸驚了一下,撩開車窗看向外麵,然後臉上就飛起了紅雲,輕聲道:“這個淑蕎,怎的讓馬車走起來了……”
陳桓原在盯著她瞧,見她如此自言自語,便道:“不然我讓馬車停下吧?”
“算了,走——”黎淑芸立刻阻止,話說到一半就羞得低下了頭去,“走就走了吧……”
陳桓沒答話,深深地瞧著黎淑芸,黎淑芸大約是感覺到了他的目光,不由抬起頭來,這一抬頭便與他灼熱的目光對在了一處,臉霎時羞得更紅了。
“你……你在天牢裏,身體沒事吧?”為了緩解自己的窘迫,黎淑芸強迫自己開了口。
“我沒事,多謝五小姐掛念。”陳桓對她微微一笑,眸子裏是溫柔的波光。
“不是……應該的麼,你是為了給我父親說句公道話才會被打入天牢的。”黎淑芸低聲道,說到這裏頓了頓,才歎口氣接著道,“三公子,你真不該去皇上跟前替我父親說話的,這個時候大家都是能躲就躲,你偏偏要往上撞,你難道沒有想到會有不好的結果嗎?若你當真為了我父親有個什麼,我——”說到這裏她有些說不下去了。
陳桓卻是微微一笑:“你說過,若你是個男兒哪怕就算是死了也得為父親直言一句,我想既然你是個女兒身,而我卻是個男兒,我便替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