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雨初訝異地挑起眉頭看著春水:“你見過他?什麼時候見過?”
春水歪著頭仿佛很仔細的想了想道:“奴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見過晉王,但第一眼瞧見他的時候就覺得看著十分眼熟,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他了。”
黎雨初心裏一跳,問:“難道你七年前在厘城見過他?”這麼問著,心跳莫名的就加速起來,很緊張地等著她的回答。
春水搖頭:“不是的,奴婢是在小少爺出生之後才來的厘城進了黎家當丫鬟的!”
黎雨初頓時鬆口氣,隻聽春水接著又道:“可是不知為何,奴婢就是覺得這晉王好麵熟的樣子。說起來,奴婢第一次見六王爺的時候也有過這種感覺呢!”
揮揮手,仿佛是要趕走縈繞在自己心頭不好的想法,黎雨初白她一眼道:“別瞎想了!”
春水吐吐舌頭:“也是,也許奴婢就是瞎想的。”
兩人說著話不自覺地就回到了書香院,進了院子便看見暉兒在玩著自己的弩,他非常專心的樣子,側臉對著她們。
瞧見暉兒,春水忽然想起什麼似的一拍手叫道:“小姐,我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在哪裏見過晉王了!”
被她嚇了一跳,黎雨初用手撫著心口嗔:“你一驚一乍地做什麼!”
春水沒理會她的嗔怪,沉浸在自己的興奮之中:“小姐,你難道不覺得小少爺的側臉與晉王有點像嗎?難怪我總覺得他眼熟呢,原來是從小少爺這裏看到的……”
她自顧自地嘀咕著,完全沒有留意到黎雨初心驚的表情,黎雨初轉頭再去看暉兒的側臉,越看越感覺確實如春水所說,他的側臉與晉王的側臉有些相像!難道暉兒當真是……
黎雨初使勁的甩了甩頭,不行,她才剛剛決定暫緩對暉兒父親的驗證,她還想好好跟這父子倆過完美好的一年呢,她不能再動搖,給那父子倆帶來困擾!
悄悄握拳,她決定了,不去刨根問底,這世界上長得像的人多得很,也未必就有血緣關係吧!
轉頭她對春水拋過去個白眼:“行了,你別瞎高興了,不過是湊巧長得有點像罷了,沒什麼的。”春水這才吐吐舌頭噤了聲。
過了沒幾日,黎淑芸和陳桓的大婚之日就到了,這日,黎雨初好生打扮一番帶著暉兒和雲昊天出席了永平侯府家的婚宴。為了目睹妹妹出嫁的美好一幕,她以六王爺侍妾的身份接了永平侯府送來的帖子去參加了永平侯府的喜宴。
黃昏時分,陳桓穿著一身紅色的新郎服,騎著高頭大馬將黎淑芸的轎子給迎了回來,永平侯府的小輩較多,起哄的也多,新娘進門的時候、拜天地的時候,送入洞房的時候,別提多熱鬧了!
黎雨初站在人群中看著披著大紅蓋頭的黎淑芸被人簇擁著送入洞房去,心裏竟有種老母親終於把自己女兒給嫁了的欣慰感。
溫暖的大手伸過來握住她的,她轉頭看見雲昊天帶著歉意的眼神:“雨初,沒能讓你鳳冠霞帔,八抬大轎的進我六王府的門,是我的錯,日後我定千百倍的補償你。”
黎雨初灑然而笑:“哪裏是你的過錯呢,要說隻能說是造化弄人罷了,不過,婚禮隻不過是形式而已,真正重要的是成親後的生活,如果兩人夫妻同心,即便是沒有婚禮也一樣能白頭到老,若成親之後兩人卻同床異夢,即便是婚禮辦得再隆重,那又如何呢?”
“雖是這麼說,但到底沒能有個像樣的婚禮也會是人生中的一大憾事。”雲昊天幽幽道。
黎雨初捏捏他的手,嬌笑道:“那回頭有機會的時候再補個婚禮好了!”她歪著頭,漆黑的眼珠滴溜溜的轉,“到時候,聘禮可不能少!”
“你說要什麼,我必定給你備齊!”雲昊天立刻回答。
黎雨初燦然一笑湊在他耳邊輕聲道:“我要你以江山為聘!”
雲昊天眼睛一亮,朗聲道:“好,本王答應你便是!”
婚禮的禮儀結束,嘉賓們便各自入席了,黎雨初因為是女眷,隻得去參加內宅專門為女眷擺的宴席。因為黎家是娘家,那邊也在擺酒席,所以黎家的女子自然是都沒到場的,隻有黎雨初來了。
她剛剛進了內宅正屋,便聞見一陣香風撲麵而來,那是女子們的胭脂香氣,廳中各家女眷彼此說著話,嘰嘰喳喳的,仿佛有無數隻鳥兒在唱歌,好不熱鬧。她在門口站定,視線掃過廳內,琢磨著自己應該坐在哪裏,原本在閑聊的眾女眷不知怎麼的就全噤了聲,齊刷刷地看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