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雨初攔住道:“不用,我自己來就好。”說著將暉兒打橫抱起往後院走去,王三丫跟在他們身後。
將暉兒放在床上,黎雨初轉頭去看王三丫,王三丫臉色紅紅的,嚅嚅道:“夫人,我家窮,娘這輩子沒看見過這麼大的銀錠,有些貪心了,實在是不好意思,晚點我從她那將銀錠拿回來給你們……”
黎雨初心想這個女孩雖是出身窮人家,但倒是個懂事的,當下笑道:“不用客氣,這銀錠給你們就是了,隻是要麻煩你一件事。”
“什麼事,夫人隻管說。”王三丫立刻就道,隻差拍胸.脯保證了。
“我兒子受傷了,你能幫我拿點幹淨的棉布來嗎?然後再去請鎮子上的大夫來嗎?讓他多拿些外傷的藥。”黎雨初對她道。
王三丫立刻點頭:“我這就去,這就去!”說著轉身就奔出門外去了。
不一會她捧著一大堆的布和棉花進來了,放下之後又道:“我這就請大夫!”說著又蹦跳著出去了。
等她離開後,黎雨初便關上屋門,幫暉兒將之前包紮的地方解開來,裏麵的棉襖布條已經被血染紅了,她趕忙將棉花裹在棉布裏,摁在他的傷口上止血。
等了不一會,王三丫就帶著一個睡眼惺忪的老頭子走進門來,那老頭還揉著眼呢,嘴裏嘀咕著:“受什麼傷了,要這麼多外傷的藥——”
話音落他就看見了床上的暉兒,黎雨初將手中的棉布拿開露出他腹部的傷口來,那老頭子頓時瞪大了眼睛,盯著暉兒的傷口瞧,瞧了會,才猛的回神道:“呀,這可是刀傷啊?”
“是的,麻煩大夫給我兒子用點止血的藥和創傷藥吧。”黎雨初回答。
那老頭子立刻上來臉色鄭重地看了會暉兒的傷口,然後就從自己的藥簍裏急急忙忙地往外拿各種藥麵,開始往暉兒的傷口上灑。
“放心吧,我的創傷藥很好的,很快就能止血!”他一邊幹著一邊安慰黎雨初。
黎雨初連連點頭,看見果然沒一會,暉兒的傷口就緩緩止了血。止血之後,傷口的情況就更加清晰了。
刀傷的傷口裂開有些大,若是這樣讓他自己長好的話雖然也能長好,但肯定會留下一個比較難看的疤痕,若是能縫合一下的話,傷疤就會小許多……
想到這裏,她抬頭看向王三丫:“三丫姑娘,你能將你家的縫衣針和線給我用用嗎?”
王三丫愣了愣道:“好的。”說著就出去拿了。
不一會她將針線拿出來,黎雨初將縫衣針掰彎了在火上烤了烤,又問王三丫:“你家有酒嗎?”
王三丫搖搖頭,倒是旁邊老大夫道:“我這裏有。”說著從自己的醫藥箱裏拿個小酒瓶來解釋,“有時候給那些下地弄破傷口的人處理傷口,我會用酒噴一噴。”
黎雨初點點頭,跟王三丫要了個碗,將線泡在酒裏麵,過了會,她將線穿進彎了的針的針眼裏,然後便開始對暉兒的傷口進行縫合。
當黎雨初將穿著線的針刺進暉兒的皮膚時,那老大夫看得目瞪口呆的,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黎雨初一邊縫合一邊對暉兒道:“暉兒勇敢,稍微忍著點,娘親很快就好。”
她動作特別利索,彎針穿皮膚比刺繡還要熟練,“唰唰唰”幾下就縫合完畢了,暉兒雖然有點痛,但這種縫合的痛也甚至都比不過用酒給傷口消毒的痛。
黎雨初忍著心痛給暉兒消毒,暉兒終於沒能忍住悶哼出聲,滿臉都是冷汗,旁邊的王三丫立刻拿了帕子上前給暉兒擦汗。
聽到暉兒低低的痛呼,老大夫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歎口氣道:“真是聞所未聞啊,還能這樣給人縫皮。”
暉兒盡管痛得死去活來,卻還是忍不住要為自己的娘親自豪:“我娘親可是京城有名的大夫,縫皮這種事都是小事,死了的人她都能起死回生呢,你可是沒見過的!”
老大夫立刻眼露敬佩,抱拳對黎雨初道:“之前當真是我班門弄斧了。”
黎雨初連忙擺手:“大夫不用妄自菲薄,原本行醫這事便是各有所長,瞧您的創傷藥不是很好麼,我就沒這麼好的藥,這次還是多虧了您的藥呢!”
那老大夫不由露出自豪神色:“說起來老夫也隻有這點創傷藥了,這是祖傳的方子,所以特別靈驗。”
黎雨初點頭笑道:“回頭回了京城,我幫大夫您宣傳宣傳。”
老大夫露出感激神色道:“那多謝夫人了,多謝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