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帶的銀錢,大部分都用來買馬了,一路上她跑死六匹馬,隻用了七日就趕到了西北部雲國軍隊大營,等她趕到的時候她的最後一匹馬就嘶鳴著癱倒在地上了,而她也暈倒了。
恍惚之間,她看見個人影急匆匆地走過來將她扶住……
黎雨初再醒過來的時候,看見自己躺在大帳中,身旁坐著一個十分俊秀的士兵。
看見那士兵,她怔了下,隨即驚聲喚出來:“淑蕎?”
士兵笑起來,這一笑便見少女的甜美:“二姐,是我。”
“你怎麼——”
“我早就想像兒郎一樣上戰場了,這次終於有了機會。”黎淑蕎笑答。
黎雨初卻沉下臉來:“你胡鬧!”真正的戰場是十分殘酷血腥的,黎正青怎麼可能舍得讓自己的小女兒來涉險!
黎淑蕎拉住她的手搖啊搖:“二姐,你都可以女扮男裝地隨著的太子殿下到處跑,我為什麼不可以呢?二姐,你就讓我遂願吧!”
提到太子殿下,黎雨初就沒心思管妹妹了,捏住她的手問:“太子殿下如何了,可有了消息?”
黎淑蕎臉色一黯搖了搖頭,過了會,又輕聲安慰她:“沒消息就是好消息,不是嗎?好在有一點可以確定了,戰場上的那些殘肢斷臂沒有一個是太子殿下的,這就說明,他也許沒有受多重的傷,可能隻是遇到了什麼特殊的情況暫時不能回來吧。”
黎雨初沉默不言。
黎淑蕎很是心疼地看著黎雨初消瘦的麵龐,站起身來:“姐姐,你好幾日不眠不休的,定然餓得很了吧,我去給你拿點吃的來。”
“嗯。”黎雨初沒拒絕,這個當口她必須保持自己的體力。
黎淑蕎很快出去了,不一會就進來,端了碗熱騰騰的米粥,手裏拿了個大白麵饅頭,還有一碟小菜,另外一個濕毛巾掛在手腕上。
她將飯菜放下,將濕毛巾遞給她:“姐姐,你先擦擦臉,一直趕路,你的臉都黑了。”
黎雨初拿過毛巾隨便地擦了臉,然後便端起米粥拿起饅頭大口吃起來。
黎淑蕎笑眯眯地看著她吃,在旁邊問:“姐姐,隻你自己來了嗎?太子府的那些人,沒人跟你過來?”
“萱兒在後頭呢。”黎雨初回答。
她怕萱兒跟著自己吃不消,便讓她在後麵跟著,同時一路上,她還要聯絡夜魅各個地方的暗樁,打探消息。
她看看黎淑蕎,問:“你怎麼在這裏?”
她即便是從軍,也應該是在西南邊啊,這邊可是西北。
“爹讓四哥帶兵到西中,我便跟著四哥過來了,我們到了沒多久,太子殿下帶兵也趕到了,西中這邊的西滿軍隊由他們的東院大王親自帶兵,太子殿下提出不宜跟東院大王當麵對峙,可以從西北下手打出缺口,主帥覺得這個可行,便答應了。我們便隨忠武將軍到西北來了,太子殿下也跟著過來了,他說他對這邊的地形熟悉。”
說到這裏她停下來,問黎雨初:“姐姐,太子殿下怎麼會對西北的地形熟悉的?他不是以前都沒離開過京城嗎?”
“想必是派人來打探過的吧。”黎雨初回答。
黎淑蕎自然是不知道雲昊天白魅的身份,作為白魅的雲昊天,也不知道遊曆過什麼地方,他能認識西滿國的東院大王,那麼對西北部的地形熟悉也不稀奇了。
想了想,她問黎淑蕎:“這麼說,四弟也在這裏?”
黎淑蕎點頭,臉上露出自豪神色:“現在四哥是忠武將軍的副將,這邊的軍隊主要由忠武將軍掌控。”
說著話,腳步聲就響起來,接著兩個戎裝男子走了進來。
為首的男子身材高大挺拔,正是幾年前黎雨初在趙朱碧選婿場上見過的忠武將軍呂振南。
那年他十八歲就已經很有少年將軍的風範了,現如今又過了幾年,將軍之氣越發老辣,隻這麼走著不說話,都帶著威嚴。
他的身後跟著個略瘦的少年,皮膚黝黑,眼神炯炯,正是黎雨初的四弟黎暮。
一年不見,少年長高了許多,越發健壯沉穩了。
瞧見他們兩人,黎雨初就不自覺地露出微笑來,立刻下了床對呂振南行禮。
呂振南虛扶她一把,朗聲道:“黎二小姐不必客氣,軍中不需要那些虛禮。”
黎雨初笑笑,看向黎暮:“四弟,你長高了許多。”
黎暮點頭上前一步,看著她的眼中有幾分憐惜:“二姐不必過於擔心,我們一直在派人尋找太子殿下,想必太子殿下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