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山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皺,手上一用力,瘦削男人的額頭已經碰到了燒的通紅的碳,
可能所有人都跟我一樣,以為他不會真的這麼做,所以一時間倉庫裏竟然陷入了幾秒鍾的寂靜。
這幾經是被一聲怪異的尖叫聲打破的,
“安山,快住手!”他身邊的一個男人開口說到,臉上卻已然有點蒼白,
安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迅速的把瘦削男人從火盆裏拎了起來,然後隨手扔在了一遍,
“啊--”瘦削男人倒在一邊,雙手不知所措的放在空氣中,不停慘叫,
有人過去看他的狀況,安山依然是一臉淡漠,伸出骨節分明的手在一旁安靜的烤火,似乎剛才發生的一切與他全然沒有關係。
我心裏一驚,一種異樣的感覺湧了上來,
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來路
似乎感受到了我的視線,他微微抬頭,對上了驚異的目光,然後冷漠的移開。
我也收回視線,可心裏卻久久無法平靜,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驚愕,詫異,恐懼
“姐姐,我爸爸他沒事吧?”小女孩低低的聲音傳來,將我紛亂的思緒拉扯回來,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正好看到倒在旁邊的司機,此時的他正眼皮沉重的盯著我的方向,
小女孩早就已經被這樣的爸爸媽媽嚇傻了,她一步都不敢靠近,隻是一直無助的哭,
“沒事的沒事的,放心吧你叫小雨是嗎?”我安撫著她的後背,說話轉移她的注意力,
“嗯,”她帶著哭腔的哽咽聲音輕聲回答我,
“小雨乖,爸爸媽媽都會沒事的,別擔心”我一邊安慰她,一邊看著無力的司機,
他拖著沉重的眼皮,眼睛裏閃著的同樣是感激,大概是感激我保護了他的女兒。
我對他依然沒什麼好感,但也沒有之前那麼排斥。
遠處不知道是誰找來了一塊髒兮兮的布條幫那個瘦削的男人把額頭上被火炭燙傷的地方包紮了一下,
而那個瘦削的男人依然沒有從剛才的驚嚇中恢複過來,依然跌坐在地上,目光呆滯卻憤恨的盯著安山的背影。
一時間倉庫裏安靜了許多,所有人各懷心事,保持著迷一般的默契,誰都不發出一點聲音。
炭火燃盡的遝遝聲是不是的傳過來,在這上了一層霜的牆邊坐久了的我們開始感到周身冰涼,不住的顫抖。
小女孩躺在我的懷裏,在不住的啜泣中漸漸睡著了,我怕她著涼,把她身上破敗的衣服攏了攏,趁現在讓她安安靜靜的多睡一會,而我自己卻無論如何都不敢合上雙眼哪怕一分一秒。
就在我低頭幫小雨戴帽子的時候,突然感到頭上罩下了一摸陰影,
我本能的手一抖,驚懼的抬起頭,卻對上了一張波瀾不驚的臉。
安山。
他手裏拿著一盆炭火放到了我和那對夫婦的中間,俯身的時候不經意間看了一眼熟睡的小女孩,
“你最好不要再多管閑事,你都已經自身難保了。”他冷冷的說道,
“我知道。”我抱著小雨往火盆旁邊湊了湊,她的小臉沒一會就熱了起來。
安山再次冷冷的看了我一眼,轉身回到了他剛才坐著的位置。
那群小嘍囉此時基本上都已經橫七豎八,歪歪扭扭的靠在一起睡著了,就連那個瘦削男人此時也靠在柱子上昏昏欲睡。
火盆帶來的除了溫度之外還有困倦,我盡管再三掙紮還是覺得眼皮越來越沉,
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不過我到這裏已經差不多有幾個小時的時間了
迷迷糊糊之間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睡著,不過當我聽到一聲震耳的響動時,整個人就徹底清醒了過來。
接著昏黃的燈光,我看到倉庫大門緩緩打開了,伴隨而來的還有一股冷風的味道。
第一個進來的是‘遠哥’,接著就是剩下的幾個人。
隻是就在我以為倉庫的大門就要關上的時候,卻在最後走進來了一個瘦小一些的身影,
那人穿著大大的黑色鬥篷,垂著的頭上戴著寬大的黑色帽子,看不清臉。
一時間我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走在那群男人身後,這個人的身影顯得格外嬌小,
他們沒有在這裏停留,徑直走到了裏麵的幽暗處,像之前一樣。
聽到響動的嘍囉們也都推搡著睜開了眼睛,坐正了身體。
我豎起耳朵聽著周圍的動靜,剛才最後進來的那個人是怎麼回事
雖然看不清臉,可是無論是從走路的姿態還是從身形上,我都看得出那是一個女人。
難道她就是他們口中說的金主嗎?就是那個一直在暗中想要害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