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猶豫地看了一眼東少,滿臉擔憂的點了點頭,
“放心吧”我看穿了她的想法,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
她這才乖乖爬下床,穿上不知道大幾號的拖鞋遝遝的走了。
“那個”我有點不好開口,想著該以怎樣的說法才能最妥帖的說起這件事,而不會顯得突兀。
“怎麼了?”他站在門口看著小女孩一路回到了自己房間,才轉身關好了門。
我被他這一個不經意間的小動作暖的一塌糊塗。
他怎麼這麼好啊這麼好的東少怎麼可能沒有考慮到小女孩的情況呢
我搖搖頭,頓時感覺自己有點庸人自擾。
“沒,沒什麼,就是小孩子剛剛問起了她爸爸的事,”我想了想,如實回答道。
“你怎麼說?”他輕聲問,
“說——”本想把我剛才的話重複一遍,可話到嘴邊我卻改了主意,
“她問我你會不會打她爸爸,我說這個叔叔做事從來都是看心情”
說話間我不留神的細細觀察他的表情,可是他在察言觀色這方麵簡直就是一根老油條啊!麵無表情根本無解。
“然後?”他劍眉輕挑,若有所思的坐在了我的身邊,
“我說你要是心情好沒準就什麼都不做,直接放了他爸爸,要是心情不好就難說了,卸條胳膊卸條腿什麼的也不是沒可能”
我語氣微快,竭盡全力的還原這段未曾存在過的對話。
“有道理,”他點點頭,
看他似乎略有動容,我眼神一亮,湊近了一些,
“那你現在心情怎麼樣?”為了不讓自己看起來過於得意忘形,我強忍嘴邊就要原型畢露的笑意,訕訕的問道。
“一般。”他垂眸看了我一眼,動動嘴角說道。
一般?
一般是什麼意思!
“額那要怎麼樣才能變好呢?”
說完這句話,我都忍不住唾棄自己。為了別人的事,諂媚到這種程度可還行
東少眼底閃過一絲狡黠,“你說呢?”
我心裏一緊,看著他漆黑卻閃著不可言說光芒的瞳孔時,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
“你我,我現在可是傷員”我警惕的看著他,這人不會喪心病狂到欺負病患的程度吧。
東少饒有趣味的盯著我看了一瞬,終於破功,
“還知道自己是傷員?有時間操心別人的事還不如多吃點東西,趕快把傷養好,”他忍俊不禁卻又非要板起臉教訓我,
明明是一副矛盾到有些窘迫的表情,看在我眼裏的時候竟然活生生的被‘可愛’兩個字代替,我想我可能是沒救了。
“所以”我還是不放心,
“我知道了,別瞎操心了,趕緊睡吧。”他抬手輕輕彈了一下我的額頭,然後極盡仔細的扶我穩穩地躺好。
“已經這麼晚了,要不你還是先回去吧?”我偏頭看到外麵天色已經黑的徹底,輕聲開口說道。
東少正在幫我蓋被子,聞聲抬頭淡淡的掃了我一眼,
“沒事,我在這就好,”
“你累了一天了還是好好回家休息吧”我看著他眼睛下麵深褐色的黑眼圈,心裏泛出一陣酸澀,
想必為了找我,他也一個晚上沒有合眼了吧。
“我覺得,我在這會睡得安穩一些。”他語氣平淡,如果是玩笑的話,那也是一個認真的玩笑。
但是,這裏好像隻有一張床啊
幾聲利落的敲門聲打斷了我要說的話,
“進來吧。”東少沒回頭,隻是低低的應了一聲。
門開了,走進來的卻是——劉秘書?!
我驚訝的看著這個脫掉了一身職業裝的女人,下班之後的她看起來更多了一絲靈氣,那種被工作壓抑的鬱結感頓時消散,整個人脫胎換骨一般,可愛不少。
“聽說你受傷了啊?身體怎麼樣了?”
劉秘書一邊走進房間一邊關切的問道,
我無聲的看了東少一眼,“沒事了,都是一些小問題,休息幾天就好。”
“那一定要好好休息哦,這幾天別亂跑”她輕聲叮囑道,一邊說話一邊把帶過來的一盒補品放在一邊,
“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了”我不滿的看著那盒老年人專用食品,心裏暗暗吐槽。
劉秘書顯然也有點不好意思,“你就將就一下嘛這個時間差不多所有商店都關了啦。”
“東西帶來了沒有?”
被晾在一邊的東少對女人之間毫無營養的對白顯然沒有什麼耐心,
“哦,都帶過來了。”劉秘書從包裏拿出一遝打印好的文件,還有電腦和u盤,
不用說,看著這萬事俱備的全套架勢,我就知道劉秘書是來幹什麼的了。
東少淡然接過劉秘書帶來的東西,然後在聽了幾句我們毫不做作的客套之後,不帶一絲猶豫的把劉秘書趕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