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發件人的名字是我,可是名字下麵顯示著的那一串電話號碼根本不是我的。
就在這時蘇雲錦發來了第二條短信。
——我前幾天就注意到了。那天的事抱歉。
我怔了怔心下茫然。
——沒關係,那天我的態度不大好,希望學長不要介意。
盡管感到一陣不知所措,我還是回複了他。
這麼說,他那天說我們是約好在機場見麵的,並不是空穴來風,而是因為確確實實接到了這麼一條頂著我名字的電話號碼發去的短信?
蘇雲錦不可能背得出我的號碼,而且在他的手機裏隨便改一個名字這種事做起來也沒有什麼難度,但關鍵是誰才能拿到他的手機?
而且那個人一定十分熟悉和了解他。
蘇雲錦沒再回複,也沒有多加解釋,仿佛這條短信就隻是為了對那天的唐突做一個無關痛癢的說明。
我呆呆的坐在床上,動動手指刪除了他的短信,不想再節外生枝。
隻是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麼最近在我的身上總是會發生這種事。
上次被綁架的經曆至今依然曆曆在目,甚至還會時不時的做惡夢然後一身冷汗的在深夜驚醒,仿佛我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那個陰冷漆黑的倉庫。
還有這一次,從我父親病情的突然惡化,東少趕去美國陪我,而恰巧在這個時間國內的安少就出了事,似乎也巧合的過於連貫,幾乎完全沒有破綻。
至於蘇雲錦,隻因為聽了林可兒漫不經心的一句話我就飛奔去機場,現在想起來完全像是一步一步的步入了一個個被精心布置好的陷阱,而且完全沒有還手的餘地。
我緊緊地皺著眉頭,拿著毛巾的手頓了頓。
今後還會發生這種事嗎
以前我幾乎算得上是孑然一身有恃無恐,可是現在不一樣。
我想要漸漸學著保護自己了。比以前更加小心翼翼的保護自己。
“曲小姐?”
兩聲輕巧的敲門聲打斷了我的思緒,我猛然回過神來,卻看到穿著一身淺藕色家居服的林可兒正站在門口。
“有什麼事嗎?”我起身讓她進來,淺色的家居服把她平時的氣場削弱了不少,加上未經漂染的黑色長發,把她的膚色襯得白皙無害。
“也沒什麼。”她有點拘謹的回身關上了房間的門。
我摸了摸半幹的頭發,把毛巾放在一旁,給她倒了杯水,讓她隨便坐。
“有什麼事你直接說就好。”我輕聲道。
她坐在窗邊的榻榻米上,聽到我的話不大自然的捋了捋頭發,“那個,還有四天就是酒會了,你”
我頓了頓,知道她大概是怕我反悔,特意過來確認我會幫忙說服東少的。
有那麼一瞬間我真的想就這麼反悔算了。
可是隻要一想到如潮的媒體和那些攻擊東少的字眼,我心裏就是一陣翻湧而來的難受。
這種心疼完完全全的把我心裏的那點為難淹沒的一點不剩。
“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我還沒有想好該怎麼說。”我低聲道。
她麵帶疑惑的看著我,似乎以為我是反悔的意思。
“不過你放心,既然我已經答應了就一定會幫你的。”
我說,“畢竟這也是在幫他。”
“那就好,我還以為你——”她話說到一半就沒有再說下去。
說起來自從那天她跟我道了歉之後,整個人對我的態度也變的和從前截然不同。
雖然挑不出什麼不好的地方,可是總覺得哪裏怪怪的,比如她說話時候的語氣,似乎總是刻意遲疑,看我的眼神也總是會在不經意間閃躲。
不過想到被我這麼腹誹的對象現在就坐在我的旁邊,我還是適時地打斷了思緒。
可能真的像東少和我弟弟說的,我大概是得了懷孕綜合症了,看誰都不像好人。
“怎麼了?”她疑惑的看我。
大概是我表情有點奇怪才惹得她感到不解,我慌忙的撥了撥垂下來的頭發,“沒,沒有啊。”
她點了點頭,“既然是這樣,那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還是要謝謝你肯幫我。”她說。
那個商會似乎成了我心裏的一個矛盾彙合點。
我希望它快點結束,因為我想聽到東少答應說給我聽的那段我所不知道的過去。
但我卻不希望它開始,因為這意味著我要親口對他說,希望他戴著和另外一個女人的結婚戒指出席。
因為這個,我這幾天過得幾乎昏天黑地,即便他就站在我麵前我還是不敢直視他的眼睛。總覺得心虛。
他一向敏感,自然也不難發現我這種心不在焉的狀態,也試探的問過我幾次,最終還是在我的含糊其辭下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