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這種人為什麼會對清吧感興趣,但在那裏見麵總歸要讓我放心一些。
我隨手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報上了地點之後,司機便徑直開車,沿著這條路一路往前,駛離了公司門口。
剛走了沒多遠,口袋裏的手機就開始震動。
在看到屏幕上跳動的‘方雋’兩個字的時候,我下意識的按了掛斷鍵。
在這種時候我不能接他的電話。
他隻要用在平常不過的語氣命令我回去,或許我都會動搖。
但是事情因我而起,我這次無論如何都要為他做一點事情。
電話掛斷之後,他很快就再次打過來了。
我索性把手機扔在一邊不去理會。
電話孜孜不倦的像了好幾遍,最後才重歸平靜。
看著被我扔在一邊的手機沒了動靜,我心裏沉了沉,不知為何泛出一絲異樣。
“小姐,你說的是這裏嗎?”司機停在一個街口問道。
我並沒有來過這裏,隻從車窗往外看了看,本以為酒吧是在一個平常的街道,卻沒想到這裏竟然看起來有點荒涼?
集裝箱堆放在路邊,上麵畫滿了各色的塗鴉,整條街區都充斥著一股讓人躁動的不安氣息。
我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用油漆噴出來的一串英文字幕,和那個男人告訴我的地方吻合。
難道就是這裏?!
“嗯,停在這裏就好。”我遲疑的下車,轉了彎才看到在牆上那一串英文字母的下麵還有一個手畫的歪歪扭扭的箭頭,指著左前方。
我盯著那扇毫不起眼的門看了一瞬,才意識到這裏根本不是什麼清吧,而是一家地下俱樂部。
這種俱樂部我隻來過一次,紙醉金迷之類的形容詞在這裏最多也隻能描述出一個普通服務生的狀態而已。
真正的參與者,不管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來到這裏,隻需片刻就會被這裏的氛圍感染,有的人忘了自我,有的人醜態盡出。像是電影裏那瓶擾亂人心的香水,讓人失去理智,剩下的所有精力都用來揮霍和狂歡。
我站在門口,卻不自覺退後了幾步,並不打算進去。
我拿出電話撥通了那個男人的號碼,不知為什麼,他那邊卻聽起來十分安靜。
“我已經到了,你在哪裏?”
“還挺快。”他嗤笑了一聲,“進來吧。”
“我是不會進去的,有什麼話你就在電話裏說,或者你出來說。”我淡淡道。
那扇門此刻對我來說就像是充滿魔障的地方,我知道裏麵的嘈雜可以淹沒任何人的聲音,所以我更加不能進去。
隻是我話音剛落,眼前的那扇畫滿塗鴉的門竟然被人從裏麵打開了。
我被突然的動靜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
過來開門的正是那個男人。
他一如幾年前的樣子,隻是滿是橫肉的臉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道疤痕。或者是以前這疤痕就在了,隻是我沒注意而已。
和想象中不同的是,他的身後除了淡淡的唱片聲音幾乎沒有其他嘈雜的聲響。
難道是我想多了,還是這裏真的隻是一件普通的酒吧而已?
但當我繞過他肥碩的身體看到裏麵的裝潢和還未亮起的鎂光燈罩時,我知道並不是這樣的。
這裏就是一家地下俱樂部沒錯。
“說吧,你要怎樣才能簽合同。”我一分鍾都不想看到他的臉,所以說話的時候直奔主題。
他皺了皺眉頭,“你是來談條件的還是來催命的?!現在是老子說了算!”
“要麼進來,要麼滾。”他說完便徑直走了進去。
我慌了一瞬,在看俱樂部雖然還沒到正式開放的時間,可是裏麵卻已經有很多客人的時候終於鼓起了勇氣,跟著他走了進去。
他回頭看我跟了上來,眼睛笑的眯成一條狹小的縫,“現在看起來總算有點兒求人的態度了。”
我跟著他在一張桌子跟前坐下。
“說吧,到底怎麼樣你才肯簽合同?”我說。
他肥碩的大手擺弄著桌上已經空了一半的透明酒杯,眼睛卻看著不遠處吧台邊坐著的妖嬈女人。
他的視線在那個女人身上上下打量時,眼底流露出的下流讓我感到陣陣難受。
見他不理會我,我沉了口氣,再次開口,“我今天來這可不是陪你看女人的。”
他這才轉過頭看著我,眼裏閃過一絲輕蔑,“那你是來幹什麼的,陪我睡覺的?”
我深深的吐了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能跟這種人一般見識。今天來這裏是有重要的事
“到底為什麼突然不願意簽合同?如果是因為我們之間的過節的話,那我跟你道歉。”我逼迫著自己不去理會他,徑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