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怎麼賭。”我吃了這麼久還沒吃到,應該是沒有的。
他眉梢輕挑,“如果沒有芥末,算你贏。我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
“如果有呢?”
“那就算我贏。”他頓了頓,“如果我贏了,你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如果我贏了,你就知道了。”他勾了勾嘴角,淡淡說道。
“好啊,賭就賭。”反正他輸定了。
答應我一個要求?
我的要求就是他要再答應我十個要求。
估計是被剛才的芥末嗆得沒了胃口,他坐在對麵吃起了紅薯幹。
“那我繼續吃了?”我小心翼翼的用筷子翻了翻我沒完的涼粉,果然根本沒有什麼芥末的影子。
不加芥末的涼粉和阿姨家的章魚燒一樣,好吃的不得了。明明是在深秋的季節,我生生吃出了盛夏的味道。
“咳咳”
等一下,芥,芥末。
隻反應了一秒鍾,從鼻腔裏傳過來的辛辣感讓我覺得自己的半張臉都要被燒著了。
我狼狽的跑到他剛才拿啤酒的冰箱裏拿了一瓶冰水出來,向他剛才一樣仰頭灌下去。
這次坐在一邊笑的沒心沒肺的人換成了他。
如果不是我的錯覺的話,剛才那口涼粉裏,起碼裹著一大團芥末。
我感覺自己半條命都沒了。
從脖頸到額頭,出了一層的汗。
“哎呦喂,還以為我輸定了呢。”林凡開始在一邊幸災樂禍。
我咳嗽兩聲,回到椅子那邊坐下,被嗆的淚流滿麵。
他遞紙巾給我,“快擦擦吧,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你了。”
“咳咳”我還是禁不住的咳嗽,鼻子還沒恢複知覺。
“明明剛才沒看到有芥末的啊!”我忿忿的翻了翻自己的涼粉,氣到沒脾氣。
林凡坐在對麵饒有興味的看著我,“現在你輸了哦。”
“知道啦!”我扁扁嘴,“你要問什麼問題?”
他托著下巴往我嘴裏塞了一塊占了蜂蜜的紅薯幹,“還沒想好。”
慘遭毒害的我現在覺得自己剛才來吃涼粉的提議簡直愚蠢到爆炸。
剛才在路上的時候,林凡說他為了留著肚子多吃一點,連午飯都沒怎麼吃。
我本來以為他是在開玩笑,現在我相信了。
這條商鋪密集的小巷簡直成了他的第二天堂。
從街口到結尾,他買的東西幾乎比我高中三年裏買的東西還要多。
“我說,你買這麼多真的吃得完嗎?”我跟在他身後,總覺得有點丟臉。
還好馬上到了上晚自習的時間,流連在這裏的學生們也都三三五五的回學校了,要不然他這一米八幾的大男人抱著一堆零食在一群孩子裏麵擠來擠去未免太顯眼。
“我吃不完不是還有你麼?”他一邊說著,一邊又買了兩份章魚燒。
“我也吃不完好不好!”我又不是豬!
他接過老板遞來的章魚燒,垂眸看了我一瞬,“你能有點自知之明嗎。”
“”
他把車停在海邊,帶著自己的戰利品席地而坐。
“哪有人吹著風吃東西的啊,當心真的吃壞了肚子。”我跟著坐在他旁邊。
海風其實很柔和,根本不足以打透厚厚的外套,反而經過衣服的過濾,留下了絲絲點點帶有溫度的腥甜。
“吃壞了剛好,明天就有借口不去上班了。”他說。
“真是”
“今天謝謝你啊。”他說。
“幹嘛突然變得這麼正經。”我還真有點不適應。
他笑笑沒答。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我坐在副駕駛上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盡管開了一路的窗子,車裏麵還是有一股章魚燒的味道。
“到了。”他把車停在我家門口,淡淡說道。
“嗯,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我打開車門,有點困了。
“昨天說好的報酬還記得嗎?”他問。
我怔了怔,“記著呢。”
他開門下車,走到我麵前站定。
“你想好了?”昨天他還說沒想好。
他點頭,“當然。”
“那你說吧,想要什麼?隻要不太貴,我都——”
話還沒說完,我突然覺得自己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個溫潤的吻。
我覺得自己的呼吸在這一刻停滯了。
“你在幹什麼啊!”我反應過來之後急忙推開他。
“我的報酬。”他攤了攤肩膀。
“這可一點都不好笑。”我審視的看著他。
剛才那個吻我好像感受到了一點別的東西。遠遠超過了感謝我,或者是所謂報酬的程度。
“問你一個問題,要老實回答我。”他說。
我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什麼問題?”
我似乎隱約察覺到他要問什麼,可是我心裏平靜到幾乎沒有絲毫波瀾。
“如果我認真追你的話”他頓了頓,“你會不會願意給我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