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還是沒有回答,側著臉,烏黑長發遮住了她半張臉頰,讓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沈安馳心底苦澀又慌張,眼眸複雜的看著她,可是最後隻能化成長長的歎息。
他從那嬌軟的身體上起身,悶聲坐在床邊背對著她,背影失落蕭條。
良久,陳初俏才垂著眼簾,在被子裏麵一陣窸窣,將自己的衣服全都穿上。
她麻木的下了沈安馳的病床,回到了旁邊的小床上,背對著他躺下。
沈安馳慌張的看著她,“俏俏——”
“我累了。”
她不冷不淡的打斷了他的話,用被子把自己裹的更緊。
“那你好好休息,晚安。”
沈安馳聲音溫柔似水,可是話音落下後薄唇便緊緊的抿成了一條線,受傷的眸子失神的盯著女人的背影,獨自承受著心底的疼痛。
——
夜涼如水。
城市霓虹燈五光十色的亮著,即便被黑夜籠罩,可是依舊繁華喧鬧。
可是與之不同的是,醫院停車場,西裝革履的男人坐在黑色的邁巴赫上麵,冷著臉沉默的吸著煙。
一根接著一根,嫋嫋的煙氣很快就將車廂裏麵填滿,他的臉龐也模糊不清起來。
沈柏南打開了車窗,煙氣隨之散去,沒了煙霧的遮擋,一雙眸子如射寒星,駭人的盯著醫院頂樓。
他把東西忘記在那,可是沒想到回去的時候卻撞上了這麼刺眼又讓他憤怒的一幕。
男女軀體交纏的畫麵填滿他的頭腦,仿佛就發生在眼前,清晰的讓他快要瘋掉了。
可是這個時候,他又能怎麼辦呢。
即便他願意拋棄世俗的偏見,摒棄自己的侄子,可是陳初俏呢,她願意嗎?
一定不願意的吧,她看起來對他連一星半點的好感都沒有,隻有疏離和冷淡。
男人失神著,連手上的香煙燃盡,煙灰落在他昂貴的黑西裝褲上也沒有感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捏緊了手裏的煙,深深的吐出一口濁氣。
這個世界上的女人這麼多,他怎麼就偏偏對陳初俏有了不該有的感覺呢?
禁忌,又違背了道德的底線,讓他覺得有些疲憊。
沈柏南忽然有種想放棄的念頭。
——
病房裏的燈已經熄滅了,被黑暗籠罩中,從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麵璀璨的星空,還有這燈火闌珊的城市。
身後床上的男人平穩的呼吸聲傳來,而陳初俏依舊睜著眼睛看著外麵漆黑的夜空,眼底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淚水侵染。
回想今天發生的事情,沈安馳不能自製的**,讓她慌神又後怕,可是讓她的心變得更加千瘡百孔的,是那個一直把她推向深淵,可是卻又對她蔑視的男人。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不想再去想沈柏南,可是他卻陰魂不散的出現在自己的腦海裏麵。
陳初俏忽然意識到了可怕的事情。
她仿佛……喜歡上他了……
她閉了閉眼睛,淚花順著皙白的小臉掉了出來落在枕頭上,很快沾染了一大片。
忍不住伸手輕輕放在自己還未隆起的小肚子上,心沉重又抽痛。
無措感、罪惡感、愧疚感、後悔感……種種負麵情緒幾乎將她吞沒,眼淚掉的更凶,潔白的貝齒緊緊的咬著自己的唇瓣,克製哭聲以免吵醒那熟睡的男人。
——
日子一天天過去,沈安馳的傷好了大半,他也十分信守承諾,沒有再對陳初俏動手動腳,可是他眼底遮掩不住的欲望依舊讓陳初俏頭皮發麻。
她一直提心吊膽的,怕在猝不及防中男人就撲過來強迫她。
什麼不會碰你的話,都是騙人的,她不會相信。
當初,所有人口中清冷禁欲的沈柏南,推辭中還不是要了她。
他也好久沒來醫院了,正在削蘋果的陳初俏忽然失神了。
床上的男人一直盯著她看,看到那鋒利的水果刀快要戳到她的手指上麵的時候立馬臉色大變,先一步的握住了她的手腕。
“以後都不許再削蘋果了!”他語氣有些不好。
陳初俏抬頭朝他淡淡的一笑,櫻唇微動正要說什麼的時候,門忽然被推開了。
“俏俏姐姐!”
沈念琛像是猴子一樣,進門就往陳初俏身上竄。
這些天他經常往醫院裏麵跑,心底還惦記這陳初俏的貓,十句話九句離不開貓。
就在沈念琛快要竄到陳初俏身上的時候,沈安馳沉著臉將他攔住了,低聲叱嗬,“毛躁什麼,俏俏懷著孕呢,你個小屁孩不知道輕重別傷了孩子,去去去,離俏俏遠點。”
沈念琛癟嘴,可憐巴巴的看向陳初俏,“姐姐……”
她最受不了這種蒙著霧氣的眼睛,奶油就經常這樣軟萌軟萌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