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天,田馨給沈柏南打來了電話。
“聽說你停了加州法院離婚的官司,是不是不打算和婉菲離婚了啊?”
沈柏南正在辦公室,看著手上的文件,聽到她的話的時候蹙起了眉頭,“是顧安勳說的?”
顧安勳和田馨的丈夫顧北是表兄弟,從小穿著一條褲子長大。
田馨心情極好,“你別管我是聽誰說的。我早就說了,洛城這些名門閨秀,沒幾個能比得上婉菲的,瞧瞧你回國後在鶯鶯燕燕中轉了一圈以後,還不是要回到婉菲身邊。”
他冷笑,“田馨,少在我麵前胡言亂語,我不會像顧北那樣慣著你。”
“誒你這人怎麼這麼凶啊……而且你也太冷血了吧,好歹你和顧北我們都是從小玩到大的,我孩子都生了兩個月了,你都沒來看一眼的,讓人心寒。”
聞言,沈柏南手上的鍍金鋼筆頓住,很快,筆尖在紙張上暈染了一大片黑色。
他目光深邃,不知道在想著什麼,過了好久以後,才道:
“今天下班我就去看看。”
說完,他又出神的問,“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你能不能長點心啊!我懷孕三個月的時候都打電話給你說我懷的是女孩兒!你倒好,現在又問我!”
女孩兒啊,挺好的。
他垂了垂眼眸,聲音淡淡的,“太忙,忘記了。”
“得得得,您是大總裁忙的很,但是要記得來看我閨女,小的我不打擾您了,拜拜嘞。”
“好。”
對麵的女人掛了電話,沈柏南也把手機放到了辦公桌上。
從窗外折射而入的暖陽下,他清俊的臉色被鍍上一層金輝,卻沒有增添任何的暖意,反而讓人覺得更加難以接近。
他也放下了手裏的鋼筆,出神著。
陳初俏也懷孕三個月了吧,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他比較想要一個女孩兒,畢竟他已經有了一個兒子了,再多一個嬌嬌軟軟的小丫頭也挺好的。
可是轉念便想到兩個人之間陡然惡化的關係,他的臉色又變得難看了起來,心情沉重。
嗤。
他還是不要自作多情了,反正那孩子又不會喊他爸爸。
越想越生氣!
沈柏南陡然把腿邊的抽屜拉開,拿出了那前幾日就被他封藏的相框,將裏麵的照片抽了出來,咬牙扔進了垃圾桶裏。
——
中午的時候,沈柏南正打算和秦助理去公司對麵新開的西餐廳吃飯,卻沒想到遇到了沈安馳。
沈安馳完全是個愣頭青,在SN大廈裏麵到處亂轉著,看到沈柏南的時候,傻嘿嘿的笑了聲。
沈柏南蹙眉,“你不是在家裏照顧俏——”
他話忽然一頓,語氣變得更不好了,“你怎麼來這了。”
“我聽俏俏說,我之前是在這上班的啊。雖然我更想在家裏麵陪俏俏,可是俏俏說對男人來說事業是最重要的,我覺得我也應該賺錢養家了,雖然比不上二叔你這麼事業有成,但是也不能差多少吧。”
沈安馳這幾日貌似和陳初俏處的不錯,整個人看起來沒了那日的癲狂和落魄,整個人都意氣風發的,腰背挺的筆直。
沈柏南看著他,笑了,忍不住出言諷刺:
“有你大中午才來上班的嗎。”
沈安馳訕笑,可是沈柏南更難聽的話還在後麵,“看來陳初俏懷了孕後記性不太好,你早就因為和某個女員工廝混,一並被開除了。”
聞言,沈安馳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整個人都泄了氣,“是顏如一嗎?”
那日到醫院找他的女人。
沈柏南沒理會他,與他擦肩而過,上了電梯。
秦助理從沈安馳身邊過的時候,壓低聲音,好心的提醒,“這幾天總裁心情不好,沈少你要是向來上班的話還是過幾天吧,要不然去找老爺子也行。”
“二叔他為什麼心情不好啊?”
沈安馳反問,可是秦助理已經加快了腳步朝電梯上跑去,來不及回答。
看著那關上的電梯門,沈安馳癟了癟嘴巴,便又閑來無事的在頂樓溜達。
這是高層所在的地方,除了幾個高管的辦公室和會議廳以外,便是一片秘書區,幾乎是清一色的男人。
他慢悠悠的踱著腳步路過,朝最深處看起來最奢華的辦公室走了過去。
門口的男秘書攔他,可是他卻不予理會,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那秘書隻能跟在他身後,直勾勾的盯著他,生怕他亂碰什麼東西。
沈安馳隻是出於無聊才來亂逛,溜達到辦公桌前,看到上麵那一大堆文件,還沒看內容就覺得頭疼不已。
這麼多東西,平日裏二叔是怎麼看下去的?
那他工作的時候是不是也得看這些玩意兒?
沈安馳忽然不想聽陳初俏的話來上班了。
正在他忍不住縮了縮脖子要走的時候,忽然看到了腳邊垃圾桶裏麵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