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電話對麵的老爺子氣結，說不出話來。
沈柏南垂著眼簾，遮掩著眼底的狂躁怒意，“爸，我的性子你再清楚不過，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插手我的事情我已經很給你留了麵子，要是你再繼續插手下去，別怪我不顧我們的父子情分！”
“你當真要為陳初俏和我鬧到這樣的地步？！”老爺子聲音顫抖又憤怒。
沈柏南原本就深沉的雙眸此刻更加深不見底。“不是我想給你鬧，是你偏偏跟我作對。”
現在的老爺子已經沒了年輕時候的強勢，在這個比他年輕的時候還要出色的兒子麵前，硬的用不了，隻能用軟的。
他聲音飽含滄桑，“柏南啊，我是為了你們著想。再怎麼說俏俏也算是你的小輩，就算她和安馳離婚了也曾跟他同床共枕過，一女相繼侍叔侄，傳出去多難聽啊！”
“俏俏和安馳結的那算是什麼婚？請的人寥寥無幾，就算是圈內人也很少知道安馳結婚的消息，即便知道了，連他妻子是誰都不知道，沒必要擔心這個。”
“沒有不通風的牆，萬一透露出風聲怎麼辦？”
沈柏南唇邊泛起了陰冷的笑容，“說到底你還不是怕丟了沈家的臉，反正什麼都比不上沈家的臉麵重要。”
“你怎麼又說這個，我是真心為你和俏俏著想。”
“用不著你，我們兩個的事情我自然會處理好。”
軟的不行，老爺子憋不住，在電話裏麵大聲的咆哮，“反了你！要不是我你怎麼會做到SN執行總裁這個位置！”
“是。”
沈柏南臉上沒什麼表情，眉峰英俊，薄唇冷漠，“要不是您，我還是外麵的私生子。”
男人淡淡的聲音剛落下，老人聲音一僵，電話裏麵隻有他絮亂又沉重的呼吸聲。
氣氛沉寂，沈柏南已經沒了耐心，“要是您真覺得我現在的地位是您施舍給我的，我就還給您，我——”
“你……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沈老爺子顫抖的打斷了他的話，腦海裏麵全都是‘私生子’這三個字，此刻臉色蒼白的毫無血色，身子搖搖欲墜隨時都會暈倒。
而沈柏南聲音十分平靜，仿佛訴說的不是他自己的事情，“查一個身世而已，很簡單。”
“那你……是什麼時候察覺的？”
“媽臨死前告訴我的。”
沈柏南口中的媽，是沈老爺子的原配夫人，典型的大家閨秀，即便自己的丈夫抱回來了私生子，就算傷心也盡心盡力的照顧著孩子。
老爺子陷入了沉默。
沈柏南說，“爸，你這輩子虧欠的人依舊夠多了，難不成你還想再欠我嗎？”
老爺子沒有說話。
他又說，“這些名聲、權勢、地位真的有這麼重要嗎？要是用沈家現有的一切去換媽和大哥他們的性命，你還會這麼斤斤計較嗎？”
老爺子喉間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電話對麵的他，老眼淚水婆娑，張了張幹裂的嘴巴，顫抖了好久以後，才發出了聲音，“柏南，你比我年輕的時候好的太多……”
他年輕的時候狂妄倨傲，即便麵對親人的時候還帶著幾分自私自利，被欲望衝昏了頭腦，在失去了以後才追悔莫及。
而沈柏南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在膨脹的金錢欲望麵前，沒迷失了自己。
過了許久，老爺子才啞聲道：
“算了，我不管了……”
是真的不想再插手他們的事情了。
沈柏南的聲音還是一貫的清冷，“爸，請您記住您今天說的話，要是再有下一次，我真的不會再顧忌我們父子情分。”
老爺子哽咽著應了聲，卻又沙啞著聲音說，“柏南，爸希望你答應爸一件事情。”
“什麼？”
“不管安馳做了什麼錯事，我希望你可以看在我的麵子上，看在你去世哥嫂的麵子上不要對他趕盡殺絕。”
沈柏南沒有立刻答應，而是說，“隻要他不觸犯我的底線。”
他的底線是陳初俏，沈念琛。
——
沈柏南在書房裏麵操碎了心，而陳初俏帶著沈念琛去了超市裏。
推著購物車，她目光不敢離開前麵那蹦蹦跳跳的男孩兒一瞬，“琛琛你慢點，等等我。”
“我要吃這個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