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裏的相遇令蘇函霜心情愉悅,她喚來觀夏一番誇獎:“你果然聰慧,知道怎樣才能傷害一個女子的自信。”
女為悅己者容是最為平常的事,如今觀夏將蘇青韻的一頭烏發毀掉就是毀掉了蘇青韻的半張容顏。
蘇函霜吹了吹盞中的茶沫,飲了一口,笑道:“這茶可是黟陽運來的,觀夏你可要嚐嚐。”
觀夏心中一驚,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眼中盛滿不安:“小姐……”
蘇函霜將茶盞放下,有些訝異:“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觀夏卻不起身,直接磕了一個響頭:“大小姐,我已經按您的要求讓二小姐遭到了報應。現下悠心院隻忙於為二小姐尋找新發,奴婢擔心過後悠心院的回過味兒來再查出什麼。奴婢求大小姐收容,”觀夏深吸一口氣,發出重誓,“從今以後,觀夏願做大小姐的牛馬,絕無二心。若違背誓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蘇函霜靜靜的看著觀夏磕頭發誓,並沒有馬上回複,她緩緩喝完一盞茶。等到觀夏跪的膝蓋有些發痛,她才答道:“茶好,人也好。觀夏,我看得出你是一個安分的人,若不是蘇青韻威脅你,你怎能做出損害自己主子的事情呢。”
見蘇函霜言語間就透露出收下了自己,觀夏感激道:“多謝小姐,二小姐心腸歹毒,為了陷害您什麼招數都使得出來,小姐您要多加防範。”
“那是自然。”蘇函霜很是清楚蘇青韻的手段,見觀夏誠心地提醒,就起身扶了觀夏一把,“跪了這麼久膝蓋肯定青了,回去多養兩天,再到院子裏辦事吧。”說話間,像長姐關心受罰的妹妹一般,全然沒了之前靜聽觀夏發誓的冷漠。
觀夏許是跪的久了,起身時腿有些打顫,她應道:“多謝小姐。”
觀夏走後,知秋進了房間,她方才一直守在門口,屋裏的聲音自然也聽的一清二楚。知秋跟在蘇函霜身邊,為蘇函霜鋪開宣紙開始研墨,她有些疑惑:“小姐,觀夏那種人明擺著是二小姐安排在你身邊的人,你怎麼還敢用她呀。”
蘇函霜執筆沾了沾墨水,勾唇微笑:“為何不敢用,觀夏如此聰明,用起來更是順手。”
見知秋還是不理解,蘇函霜提醒她:“早前讓你準備黟陽的茶,你沒想透是什麼道理嗎?”
黟陽一個鄉村小縣,挖不出金礦種不出好糧,唯能養出幾畝地茶葉供著村民勉強糊口。但這黟陽茶也不是什麼好品種,販茶的商客也看不入眼,做不了什麼大量的買賣,基本都是路邊的茶攤攤主看它價格便宜,大手的買上幾筐。
知秋想了想,她恍然道:“這觀夏正是黟陽人,原來小姐你早就做好了打算,用觀夏的親人來牽製她的舉動。”
蘇函霜笑而不語,下筆落字。
覆,
傾覆也。
她可舍不得蘇青韻早早死去,她要一點一點地摧毀蘇青韻擁有的東西,正如蘇青韻當初一刀一刀劃在她身上的傷口,讓她生不如死。
時間越長,蘇青韻的心情就越糟糕。她是丞相府的二小姐,是堂堂正正的金枝玉葉,怎能容忍自己有半分不堪。即便自己不能嫁給心儀的二皇子,但在夏侯澤麵前她也不能將自己的禿發暴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