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剜了賞春一眼,蘇青韻道:“你怕什麼,我敢做這件事情,就是有十足的把握從裏頭退出來。”
“雖然,那個太監手腳有些不幹淨,被人揭發現過一次,膽子變得比之前小一些,時時刻刻都擔心那些金子會不會被旁人發覺。但現在他隻要敢收了我們的錢,替我們做事,就是心中有些墨水,不用我們在旁點撥一下,他也知道自己該怎麼獨善其身。”
賞春繼續挖出一塊藥膏,揉在蘇青韻的頭皮上,仔細按摩著,說道:“聽小姐這樣一說,那太監果真有些心眼,奴婢聽底下的人回話,那太監找的是先前去給大小姐量身的麻姑姑。”
頓了一下,賞春繼續說道:“麻姑姑在尚衣局裏是個厲害人,多年一直壓製著手下的繡女們,但是上頭的司衣也不曾罰過她,麻姑姑有這樣的本事在宮裏站住腳的,真是不容小覷。”
“這太監也是有心眼的一個人,知道該逮著誰做事。”蘇青韻閉目享受著賞春按摩的手法,道:“你剛剛說這太監原先是在儀妃手底下做事,對麼。”
賞春道:“是的,奴婢覺得這事也是巧得很,居然是從儀妃手裏頭出來的人。”
“儀妃,”蘇青韻想了想,麵上帶著一絲不屑,道,“我本來不想那麼快這個老太婆會上麵的,沒想到這麼巧。”
“小姐慎言,儀妃畢竟是六皇子的生母,在後宮之中還是有些位份的,”賞春輕聲勸著,“畢竟她還是您未來的婆婆。”
皇宮裏雖然容貴妃最為得勢,但容貴妃膝下僅有的兩位公主,沒有誕下一位皇子能夠參與爭儲當中。而二皇子早年喪母,撫養他的寧妃又身染重病,拘在深宮裏,不受帝王寵愛,若是沒有二皇子照看著,寧妃早就死在深宮裏了。
說起宮中唯一一對母子能互相扶持的,就是儀妃和六皇子。
蘇青韻很是不喜歡賞春說出這樣的話,說什麼慎言,一點兒用也沒有,她冷哼道:“儀妃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枉顧人命,”說到這裏,蘇青韻似乎忘了自己也是個心狠手辣的角色,歎道,“沒想到蘇函霜竟然沒有欺騙我,說的話都是真的。”
忽然又想起什麼事情,蘇青韻麵上泛起怒意,她將自己的牙齒微微碾在一起,蘇青韻道:“誰知道那個老太婆心裏是不是想著要算計我,算計我們丞相府。”
蘇青韻在丞相府裏向來飛揚跋扈慣了,為了自己利益跟蘇函霜爭來爭去,賞春早就以為蘇青韻是拘在一片天地,沒有眼界的驕縱小姐。
賞春倒是有些忘記了,蘇青韻也是個蘇晉博的女兒,是堂堂丞相爺的千金,撇去私下裏和蘇函霜不對付,蘇青韻也知道自己需要依仗自己父親的勢力,應付一些對丞相府有所意圖的外人。
“夏侯澤沒有良心,心裏念著一個死人的好,還想要我頂上那塊空缺,讓我對他死心塌地,簡直妄想!”
蘇青韻的心中火氣頓生,突然說出這樣一句話來,她猛地將桌子上的梳子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