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嬪到了臨死前,不願意自己孤零零的走,說道:“裕兒的事情都是儀妃唆使的。”
麗嬪的神情似哭似笑,不知道是不是在後悔自己聽從了儀妃的話,後悔自己跟錯了主子,她說道:“若不是儀妃讓裕兒針對你,裕兒也不會死在你的手裏。”頓了一下,麗嬪一咬牙,恨著,“好,本宮認栽了。”
麗嬪想起自己死去的兒子,眼中含了淚,但她的嘴上仍然不饒人,麗嬪對夏侯煊說道:“裕兒的死與你相幹,與儀妃也脫不了幹係,本宮倒樂意看你們狗咬狗。”邊說著,麗嬪哈哈大笑著,然而笑不過兩聲,便開始咳嗽起來。
“你不是想知道納蘭悅怎麼死的嗎?本宮這就告訴你,她死得很慘,就因為納蘭悅受到了皇上的寵愛,被儀妃所忌恨。這麼多年,你也應該知道儀妃的一些做派吧。儀妃是大燕後宮裏一把鋒利的刀子,她可以專橫跋扈,將刀尖指向任何一個人,誰也惹不起她。”麗嬪因為說話太快,停下來緩了幾口氣,“納蘭悅落在她的手裏,自然也不會好過。”
儀妃知道事關巫蠱,若是不能好好的把納蘭悅給處置了,前朝的大臣也會說三說四,她罰納蘭悅跪在萃玉宮的院子裏,當著一眾宮人的麵,用帶刺的荊條沾著辣椒水,抽打身穿薄衣的納蘭悅。
那時,夏侯煊跟著一眾兄弟,還在上書房中讀書,等夏侯煊知道自己的母妃受辱而死,納蘭悅的屍首已經被宮人匆匆收斂起來。他不依,想要去看母妃最後一眼,被容貴人拉住,勸道,“二皇子,您就不要去看了。”
麗嬪眼角一挑,說道:“你應該很好奇吧,為什麼下麵的宮人拉著你,不讓你去看你的母親。”
“那是因為納蘭悅那時候還沒有完,她當著眾人的麵受了鞭刑,那是留著一口氣,想等著見你最後一麵。但是儀妃呢,把納蘭悅偽成已死的樣子,拖出了萃玉宮。”
而後,是寧妃念著往日和媛嬪的主仆情誼,親自到長孫皇後那裏,請求撫養夏侯煊,長孫皇後雖然病重,但人心眼善,沒有因為巫蠱之事怪罪到夏侯煊的頭上,同意了寧妃的請求。
夏侯煊跟著寧妃住進了薈知宮,他知道納蘭悅被安上了難聽的罪名,連喪儀也是匆匆的辦過。夏侯煊想去見納蘭悅,卻被寧妃拉住了胳膊,寧妃同他說,皇上下了命令,不允許夏侯煊去納蘭悅的喪儀,因此夏侯煊都沒有機會見上納蘭悅的最後一麵。
夏侯煊怔了一怔,想著麗嬪所說的內容,問道:“你的意思是,我母妃還活著?”頓了一下,他不全信麗嬪的話,對此表示懷疑,“那母妃的喪儀是為誰辦的!”
聞言,麗嬪嗬嗬一笑,說道:“你以為一個人活著,比一個人死去是件值得開心的事嗎?你實在是太天真了。”麗嬪盯著夏侯軒的臉看了片刻,才說道,“就在那幾天,納蘭悅被儀妃吊著那一口氣,生生的做成了人彘。”她咧著嘴,笑著,“你說,她活著舒服嗎,比死去還舒服嗎?多麼美的一張臉,多麼美的一個人,生生變成了一個豬狗不如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