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升起,客院裏的人都在各自的廂房裏,準備晚膳的時間已經過去,而小廚房內還有人在忙碌著,她不斷的揭開的煎藥的瓦罐,似乎有些緊張自己把握不準煎藥的時辰。
楊道長說過,這些藥必須在得當的時間內煮好,若熬製的時間太早、太晚,都無法得到最佳的藥效,若把這樣不夠藥效的湯藥給主子拿去,恐怕會被訓斥。
夜裏的微風帶來了陣陣的清涼,曉雲終於將所有的湯藥備好,她的雙手因為方才煮藥時的認真,而生出了些汗意。曉雲呼了一口氣,將手在柳黃的衣裙擦了擦,隨即將湯藥放在了托盤上,抬腳往蘇函霜所住的廂房走去。臨到廂房門口,曉雲躊躇了片刻,步伐有些猶豫,最終還是端著托盤走了進去。
夏侯煊走後不過五息的時間,曉雲就端著藥碗進了屋。蘇函霜聞著藥味,很想拒絕喝這碗藥:“這,我不過是外傷而已,還需要喝藥嗎?”
曉雲看出蘇函霜是想逃掉喝藥,搖搖頭,說道:“王妃娘娘,這是楊道長為您配好的藥,所以您看在她的份上,也得喝了這幾碗湯藥。”
蘇函霜聽到這個詞,感覺自己已經泡在苦味裏了,問道:“有幾碗?”
“天塵送來好幾包藥,說是要一起喝下藥效才會更好,奴婢都已經都給您煎好了。”曉雲的語氣一停,像是在安慰蘇函霜,“王爺知道您怕湯藥的苦,所以特意跟楊道長提了一下,現在給您要喝的幾帖藥,都沒有前幾次的那麼苦。”
曉雲踱步到蘇函霜的麵前,捧著藥碗,小心的遞給蘇函霜,怕她說一個楊道長還無法說服蘇函霜喝藥,曉雲又加了一句:“王妃娘娘,您看在王爺對您的好,也喝下吧。”
蘇函霜捧過藥碗,聞著藥的苦味果然比上次喝的淡了一些。看著曉雲期盼的眼神,她剛喝了一勺,覺得還是不行,立馬改用藥碗,一口將湯藥飲下。
曉雲看蘇函霜喝的難受,便從盤上的一個小碟中拿出的蜜餞,說道:“王妃娘娘,這是我特意為您準備的,可以先吃一個緩一緩,再吃第二碗。”
蘇函霜看了一眼,托盤上還擺放著兩碗湯藥,無奈得歎了一聲氣,她本來想逃掉剩下的湯藥,但一想畢竟是楊道長讓她喝的,還是將曉雲手中的蜜餞接了下來,將蜜餞放在嘴裏緩緩的嚼動著,以緩解湯藥的苦味。
蘇函霜突然想知道自己前段時間昏迷的事情,於是問道:“曉雲,之前,我們剛來到驛站的時候,是不是你也在照顧著我呢?”
曉雲點了點頭,並沒有否認。
蘇函霜隻覺得自己當時的印象模模糊糊,記得並不是很清楚,於是她問道:“那,那個時候,楊道長就已經為我診過脈,開始為我配湯藥了嗎?”
“王妃娘娘,您怎麼會突然想起問這件事情?”曉雲的麵上帶出幾分疑惑的神情,她深深的看了蘇函霜一眼,說道:“王妃娘娘,您那個時候不是正在昏迷嗎,怎麼會記得自己還在喝湯藥呢?”
頓了一下,曉雲像是知道蘇函霜為何這般嚴肅的態度,輕輕笑著說道:“王妃娘娘,您怕是現在喝藥覺得苦,所以當時都記得不大清楚當時的事情了吧。那個時候,在您的身邊伺候的確實是奴婢,但奴婢隻給你喂過水,湯藥卻不曾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