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蘭和宮派到素名宮的宮婢琉璃,在見到茹月抱回內殿的羅麻葉時表情古怪,一再問去,琉璃搖頭否認,直言自己不認識這株西疆運來的植物。
夏侯靜安看出琉璃在隱瞞什麼,就讓身邊的丫鬟去打探琉璃是何方人氏。數日過去,茹月稟告自家主子查出的消息,琉璃確實是西疆人,也應是一名識得羅麻葉的人。
這後宮的女子千千萬,除去京城的達官貴人送進來的,也有各地王侯的獻美。一個西疆的姑娘進宮當了婢女,也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可問題偏偏出現了。
琉璃既然知道羅麻葉具有毒性,卻不向主子稟報,甚至裝作不知的模樣躲開。
她究竟意欲何為?
纖長的手指放在桌麵上畫出一個又一個圈,麵前的桌子上正放著一顆碩大的夜光珠。
為了安養夏侯靜安的身子,容貴妃想的格外細致,她擔心油燈生出的煙火會讓夏侯靜安不舒服,直接下了一道鐵令,不許素名宮的夜間擺出普通的香燭照明。
這顆由南海獻上的名貴珍品,剛剛就有玉石姑姑親自送來,為夏侯靜安當做一件照明的工具。
送走玉石姑姑後,穎珠回身笑道:“貴妃娘娘一直看重殿下,為了照顧您的身子,還特意讓人送來這件寶貝照明。”
穎珠看著眼前價值連城的夜光石,又見夏侯靜安的表情淡淡,麵上沒有顯出太多的喜悅,便說道:“殿下,這件事情就交給奴婢來辦吧。”
琉璃進宮多年,如果忠心為主,就算不跟夏侯靜安說明羅麻葉是何物,也會側麵的去跟蘭和宮的人講明。
可琉璃什麼也沒做,隻穩穩窩在素名宮裏打掃著花圃,做些雜活兒,就連剛剛玉石來到素名宮的時候,穎珠也觀察過,琉璃沒有像其他的宮婢一樣,主動上前同玉石問好說話。
這樣一來,可看出琉璃既不是容貴妃的心腹,也不是想要借機會忠心夏侯靜安的人。那她,會是誰的人?
讓在主子的身邊待著一位心思不明的人,穎珠也放不下心。
“琉璃不過是個小小的婢子,縱然有再大的能力,也不敢越過主子的意思。”穎珠先是暗諷了一番,頓了下,穎珠續道,“皇宮是什麼地方?怎麼能是她想幹什麼,就做什麼的?”
夏侯靜安劃動的手指一頓,觸摸上大如兩拳的的夜光石,緩緩說道:“母妃不清楚琉璃是哪裏的人,也是情有可原。”
容貴妃從來不把心思放在這些事上計較,所以蘭和宮裏嚴管著下麵婢子的,都是玉石來做的。
夏侯靜安輕聲道:“琉璃能進到蘭和宮,可見她背後的勢力不一般。不然,以玉石姑姑那麼貼母妃心的人,怎麼能放縱蘭和宮裏的人出莫名的心思?”
穎珠擰起眉頭,想了想,才答道:“奴婢知道這件事可能會引起殿下的不悅——方才奴婢已經讓茹月悄悄去問過玉石姑姑了。”
“茹月說,玉石姑姑在講琉璃是哪裏人的時候,表情有微微的變化。”
茹月雖然看起來是沒心沒肺、大大咧咧的小丫頭,其實在觀察人表情變化的時候一向很準。這也是穎珠常常讓茹月去各種地方晃悠的原因,不僅能傳話,還能見見對麵的人是什麼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