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的內侍都已經被譴走,穎珠回到殿中侯在夏侯靜安身邊,突然小聲問道:“殿下信的過孚寧郡王?”
“為何這麼問?”夏侯靜安臉上的冰冷退去,微微一笑,轉臉看過穎珠。
“奴婢是覺得他與殿下並不親厚。”穎珠想了想,道。
孚寧郡王雖然在血緣上與夏侯靜安有些聯係,但是兩人從未見過麵,且從立場上來看,兩者並不是像能關係密切的人。
“路太長,行走的時候總是會遇到意外,為了以防萬一,本宮需要有人相助。”夏侯靜安笑道,“宇文子仞……可以算是本宮看的過眼的人。”
穎珠沉默的點了點頭,沒有再提出什麼疑慮。
夏侯靜安輕柔問道:“沒有想再問的了?”
穎珠搖搖頭,抿唇回道:“奴婢的命是殿下給的,隻要是殿下想要去做的,奴婢都會百般聽從,疑慮這種情緒……奴婢不應該讓它存在。”
“怎麼會不存在,隻要人有心,有著感情,就會有七情六欲,就有萬種苦惱。本宮心中都時時會疑惑,不知自己到底該怎麼走,又怎能要求你沒有情感。”夏侯靜安無奈一笑,稍頓片刻,她又道,“穎珠,你跟在我身邊多載,總有一天會自由的。”
這樣沒頭沒尾的話,讓穎珠驚了一驚,隨而她堅定道:“奴婢已經認定了主子,無論幾生幾世,都會是主子的左膀右臂。”
幾生幾世……
夏侯靜安一時間心神動搖,眼睛不知盯著何處,慌走了神兒。
不知沉默了多久,隻聽到殿中的蠟燭爆了響兒,穎珠正要拿著小剪去剪掉多餘的燭芯,就聽到殿門被人推開。
穎珠應聲轉頭,揣摩進到度斕宮的灰袍男子的樣貌,發覺自己未曾見過這個人,不由得戒備起來,她沉聲問道:“你是何人?”
灰袍男子想了想,反問道:“難道不是你家殿下在這裏等著我呢?”
穎珠見對方的態度無理,冷哼道:“那個影子,原來就是你的人啊。”
那人沒有再說話,隻點了點頭,算是認下了這層關係。
站在窗邊的夏侯靜安微笑著磨了磨自己手指,說道:“既然客人來了,那就請進來說話,”頓了頓,她對穎珠吩咐道,“你且去門外看守,不要讓外人進來。”
穎珠看了看那位灰袍男子,目光裏閃過幾分不信任,她擔心夏侯靜安的安全,並不想離開,便有些為難的說道:“殿下……”
大灰袍男子卻又嗬嗬的笑了起來,對著夏侯靜安說道:“長公主的人,並不信任我啊?”
夏侯靜安扯出一絲冷笑,道:“本宮與你並不是什麼熟人,也不是什麼可互相信任的盟友。本宮的人不信任你,甚至懷疑你,都是理所應當的。”
灰袍男子像是被說服了,低頭沉默一笑,抬頭道:“在下已如約而至,還不夠長公主還不信任麼?”
“那就要看看你能有多少誠意了,”夏侯靜安嘴角微翹,緩緩道,“任閔之。”
這個名字的主人正是進殿的灰袍男子,任閔之歎道:“靜安長公主果然聰慧過人,在下都還沒來及報上自己名號,便被長公主看了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