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這處藥池室裏隻有他們兩人,夏侯靜安和葉難之間也有說不清道不明的距離存在著。
隔著淡淡的水霧,葉難仰頭看著夏侯靜安,緩緩說道:“小王已經知道,殿下已經開始行動,如今的皇上不就是已經被殿下所掌控嗎?”頓了頓,他低聲繼續道,“殿下也許惱怒小王命人控製住素名宮的婢女,但其實小王不過是擔心殿下的現狀,想要找個人好好的知曉殿下情況罷了。”
夏侯靜安默了一會兒,輕聲言道,“西河王現在管的可真寬呀,本宮在皇宮裏的情況,你也想知道的一清二楚。”
沿著藥池邊沿走了幾步,她幽然道,“……難道不是你想要知道本宮什麼時候控製皇上,再趁機控製了素名宮裏的人,好將本宮控製於素名宮,自己取得功果嗎?”
“殿下再氣惱,也莫要說胡話。”葉難從浴池中走了出來。在夏侯靜安麵前停下腳步,他深深的看對麵的女子,舍去一身危險的氣息,真誠道,“小王的命是殿下所救。小王也一直記得殿下當時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
每一個字音都忘不掉。
赤泉王府裏,他縮在簡易的屋室內,被人用匕首穿透了心髒,那陣痛徹全身的痙攣,令他無法再完整重複說出夏侯靜安的話——永遠不能背叛她。
葉難看著夏侯靜安略帶病態的麵龐,說道:“知道殿下最近因白府的人惹得心情很不愉悅,所以小王特意在赤泉為殿下準備了一份厚禮,以博殿下一笑。”
夏侯靜安回看他,冷冷道,“赤泉,可沒有什麼還值得本宮留戀的東西。”
看當初她千裏迢迢趕到赤泉,就是被當時的夏侯輝當做了一枚保京城的棋子。
她的親生父親啊,那位被大燕百姓所奉信的皇上!明明僅有她這一位乖順聽話的女兒,還是用了低劣卑鄙的手段,將她迷暈在遊仙殿裏,將她捆在一駕輦車上送到千裏之外的赤泉,成為那脾氣暴烈的西河王葉言的“妾室”。
不明不白的成為一個隱秘的“禮物”,對於皇室的公主而言,是莫大的侮辱。
從夏侯靜安踏進西河王府的那一天開始,再也沒有人能把她當做高高在上的長公主。夏侯靜安每次被葉言拽在身邊的時候,都能清楚的看到周圍人看向她的目光,尤其是西河王妃她的眼睛裏沒有對夏侯靜安的一點兒尊敬,而是滿滿的蔑視。
夏侯靜安的心裏痛恨越來越多,最後做出的事情才越發的瘋狂,真巧,在這一處王府中,還有一位和她同病相憐的人。夏侯靜安在看到葉難的時候,突然醒悟,如果這一次什麼都來不及,那倒不如自己創造機會。
她要行逆天之事,但是夏侯靜安隻是聽說過,卻沒有經驗,這樣冒險的事情,絕對不能將自己的性命隨便付出過去。所以,她便找到了一個可以代替她,老老實實當做實驗品的人。
葉難,就是夏侯靜安選中的這樣的人。
葉難身上的衣袍因為被水浸濕,顯得幾分狼狽,但他麵色不變,隻對夏侯靜安耐心說道:“殿下,還請聽小王說完。這個人原本是在京城的,隻不過正巧在外做了把柄被小王拿住,所以才困在赤泉境內。此次進宮,小王也是想將這個好消息親自告知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