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我的劍(1 / 3)

廣場上安靜的要命。

誰都沒想到,禾晏要比劍的人不是肖玨,而是禾如非。

林雙鶴喃喃道:“禾妹妹瘋了不成?”

燕賀也皺起眉,問肖玨,“她是怎麼回事,不來找你,反去找禾如非。”

肖玨不言,神情平靜,似乎早已料到麵前這一幕。

禾如非看向眼前的女子。穿著官服的女子笑臉盈盈,語氣是如此的理所當然,分明看起來既瘦弱又矮小,卻不知是從哪裏生出來的底氣,與他較量。

還真將自己當做是“禾晏”了不成?

他心中掠過一絲冷笑,麵前的女子,相貌和從前的禾晏並無一分相似。聽聞武安侯禾晏爽朗飛揚,同他那個沉默寡言的堂妹也截然不同。就算是要裝神弄鬼,是否也應該提前打聽好對方的性格才是,如此漏洞百出的模仿,拙劣的讓人一眼就看穿。

“你要同我比劍?”禾如非緩緩開口。

“天下人都說飛鴻將軍的劍,快得連風都能斬斷。”禾晏笑道:“可惜我從未見過。既然今日有了機會,肖都督的話,日後比劍的機會多得是,不在乎這一次,可是飛鴻將軍的劍,不是日日都能見到的。”

“禾公子,”她輕笑一聲,“可願與在下一戰?”

禾如非勾起嘴角,“當然可以,隻是……刀劍無眼,若是輸了……”他看一眼肖玨的方向,“肖都督不會因此怪責與我?”

這話裏,盡是赤裸裸的挑釁。

旁人皆傳言,飛鴻將軍與封雲將軍是天生的死對頭,自來不和,不過傳言歸傳言,倒是從來沒見過他們真正的劍拔弩張過。不過今日看來,或許傳言並不隻是傳言,畢竟這局麵,傻子都能看出其中的暗流湧動。

武將中,身著暗藍團花官服的青年聞言,隻是淡淡一笑,道:“不會,隻是,比劍應當有彩頭。”

“彩頭?”禾如非問:“不如……”

“尋常的彩頭,怎麼能用得上禾將軍的劍。”肖玨不等禾如非說完,就打斷他的話,“既是比劍,就用劍做彩頭。”

“你贏了,我這把飲秋送給你,你輸了,”他似笑非笑的盯著禾如非,“青琅的主人,從此就是武安侯。”

此話一出,廣場頓時沸騰起來。

“真的麼?沒想到肖都督這回竟然賭的這麼大!”

“那可是青琅和飲秋,就為了一個女人拿出來了,也實在太兒戲了吧。”

“我看肖都督的飲秋劍是不保了,難怪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看肖都督這模樣,莫不是對他的未婚妻有什麼誤解?”

“那可是飛鴻將軍,怎麼可能輸給一個女子!”

文宣帝皺起眉,禾如非與肖玨之間的針鋒,他自然看在眼裏。但這二人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了這麼多年,是從什麼時候起,關係竟然如此之差?武將之間不和,對一個皇朝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禾如非看向肖玨:“肖都督,你確定要用你的劍來做彩頭?”

“不是‘我’的劍,”肖玨意味深長的開口,“還有‘你的劍’。”

禾如非不置可否的一笑,大抵在他看來,肖玨說的話純粹是來讓人發笑的。他是聽過禾晏在戰場上的美名,可要決定打贏一場仗的,有各種原因。或許禾晏是有些小聰明,可像這樣一對一,麵對麵的比劍,他有自信,禾晏不是自己的對手。

天下間隻會有一個“禾晏”,而那一個“禾晏”,已經死了。

“既然肖都督如此慷慨,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他道:“請。”

“等等。”肖玨道。

“怎麼了?”禾如非轉身看向他,“莫非肖都督後悔了?現在改主意還來得及。”

肖玨扯了一下嘴角,嘲道:“禾將軍的兵器是天下少有的利器,對對手來說,未免不夠公平。”他一揚手,手中飲秋朝禾晏飛去,被禾晏穩穩接住,“就用本帥的飲秋跟你比。”

禾如非皺眉,禾晏微微一笑:“多謝都督。”

她轉身朝空地那頭走,道:“請吧,禾公子。”

禾如非頓了片刻,轉身跟上了。

廣場上的百官,天星台上的皇親,此刻都目不轉睛的盯著廣場空地上的二人。這比方才烏托國那兩個壯士摔跤可要動人心魄的多。瑪寧布亦是盯著那個穿著紅色官服的女人,他確實沒想到禾晏竟然不願意跟他們烏托人比,更沒想到禾晏會挑中了禾如非。

看來大魏兩大武將之間的齟齬,似乎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深。

廣吉悄聲問身側的廣朔,“四哥,這樣是不是不太對啊?禾將軍怎麼能欺負一個女子呢?”

縱然在廣吉幼小的心靈中,禾晏作為肖玨的未婚妻,顯然沒有沈暮雪來做肖玨未婚妻來的完美。可自小習得的規矩道理也教會他,男子不可欺負婦孺弱小。

廣朔搖頭:“再看看吧。”

他亦是看不明白,如果說禾晏是不知天高地厚,所以才選了禾如非,那肖玨非但不阻攔,甚至還提出要用劍來做彩頭一事,就更讓人不明白了。

燕賀低聲道:“肖懷瑾,你是不是瘋了,禾晏怎麼可能打的贏禾如非?雖然禾如非也不會要她的命……但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你女人吃了虧,日後豈會甘心,她如今又剛入朝為官,如果在這裏敗於禾如非劍下,日後多半會被當做笑談背後議論。”

“她會贏。”肖玨道。

“你開什麼玩笑,”燕賀瞪大眼睛,看傻子一般的看著他,“我原先還不相信別人說你色令智昏,沒想到你也隻是個尋常男人而已。禾如非縱然再不濟,也比你女人多練劍多上戰場幾年。你就算不心疼你女人,也心疼心疼你的劍吧!我不是想幫你,我隻是不想兩把絕世名劍都落在禾如非手中,我會氣死!”

“哦。”肖玨的聲音仍然帶著點漫不經心,“那你可以放心,暫時不會被氣死。”

“我!”燕賀氣急,“懶得跟你說!”

廣場上,禾如非緩緩拔出腰間的青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