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熙聞言沉默了起來。
這些日子,宮內發生的事情,他略有耳聞。
至於池月見因為他和沅郅的死試圖殺害寧隋這件事,他也是知曉的。
他從未想過池月見會為他們做到這種地步!
對於那個女子,他有歉意,卻無可奈何。
“是,隻有我們。”
寧熙的話打落了寧隋心中的希望。
他不禁在想,池月見,曾霸占了他妻子名分的女子,真的死了麼!
寧隋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之中,是以也並未瞧見跪在大殿之上,寧熙深沉的目光。
良久,他才從思緒中抽回神,擺了擺手是以寧熙和寧沅郅下去。
他一個人起身離開了寢殿,朝著已經燒毀的崇明宮而去。
一場大火燒盡了崇明宮該有的輝煌,隻剩下一片狼藉。
縱然有太監宮女收拾,卻也不是一兩日便能完成的。
建造局那邊已經開始著手修建新殿,寧隋也沒說過什麼。
可是今日站在這兒,他卻有了些別的打算。
回到禦書房,寧隋便叫人將押送進大牢的書童帶到他麵前。
距離他還是個王爺之時,也時隔多年。
曾經跟在他身後的小書童也漸漸長大,成了眼前這幅模樣。
“說罷,你為何要火燒崇明宮?!”
“……”
書童一聲不吭,隻是跪在那兒,眼中閃爍著幾抹愧疚。
寧隋看在眼中,心中毫無波瀾。
身為君者,最忌諱便是存留異心。
親人尚且如此,又何況一個書童。
“寡人再問你一遍,為何要放火!”
寧隋沉聲叱問道,含著濃重額怒氣,似是將連日來壓抑的火氣盡數發泄在他身上。
書童身子一抖,忙叩首在地,顫聲道:“皇上息怒,小的萬死!”
“寡人在問你話,潯黎!”
潯黎聽到寧隋叫他的名字,眼眶更是一片濕熱。
無關其他,潯黎這名字便是寧隋為他取的,隻是如今聽在耳中,除卻讓他愧疚深重之外,再無他用。
“皇上,您就當是潯黎背叛了您,給潯黎一個痛快吧!”
潯黎啞聲說著,死意鮮明。
垂眸看著眼前之人,寧隋心中說不上的疲累:“寡人自問待你不薄!”
“皇上待臣,親人難及!”
“那你為何還要這般做?究竟是誰指使你的?”
“潯黎不能說。”
寧隋失望透頂,也沒有再同他糾纏下去的意思。
“罷了,你既不願說,那便算了。”
寧隋歎聲說著,示意人將他帶下去,直接處死。
寧國的天陰沉一片,有著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勢。
淮王府。
寧熙站在院落間,仰頭望著黑沉的天際,隻覺得心頭壓著一塊大石,如何都喘不過氣來。
崇明宮突起的大火讓他不得不懷疑寧隋的心思。
狡兔死,走狗烹。
當年他和池月見將寧隋推上皇位,如今高樓已成,他對於寧隋來說,便不是助力而是阻力了吧……
“熙哥哥,你在想什麼?”
寧沅郅揉著惺忪的睡眼從一旁走過來,啞聲問道。
“沅郅,你喜歡皇嫂……不,你喜歡月見麼?”
“喜歡。”他的回答沒有絲毫猶豫。
寧熙沉默了瞬,像是下了什麼決定一般。
“沅郅,你想做皇帝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