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索著,好一會兒才找到燈台所在的地方,剛準備揭起燈籠罩,卻聽到那乳母說了一句:“姑娘、這,這天兒是亮的……”
我的手猛地一滯,她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天兒是亮的?既然天兒是亮的,為什麼我什麼都看不見,四周一片漆黑?
“你胡說什麼,這明明都伸手不見五指了,你居然還說天是亮的,真當我耍的好玩嗎?”我故意說道。
那乳母又說道:“不是,姑娘,老奴沒有騙您,這天兒真的是亮的。”
我……
我抬起手,在我自己的眼前晃了晃,就算是伸手不見五指,也不至於一點黑影也看不見吧,所以,真的不是天黑了,而是我……看不見了。
不,怎麼會這樣,老天爺,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好不容易求得蕭冷月將孩子送回我身邊,我還沒有來得及多看孩子兩眼,還沒有看到他笑他哭的樣子,你就讓我看不見了,怎麼會這樣啊——
我癱坐在地,不知所措,我看不見了,真的看不見了,我再也見不到雲憶了,看不到他一天天地長大了。
我難過地歇斯底裏起來,我努力睜大我的雙眼,想要看清這世界,不敢相信,我是真的看不見了。
不過是先前覺得眼睛流淚時有點酸痛,怎的這一覺醒來,就什麼也看不見了,為什麼。
乳母說道:“姑娘別哭啊,您這眼睛都這樣了,還是少哭一些吧,老奴把孩子奶飽了,就給您去稟報一聲。”
好在這乳母心腸不壞,不然我怕是在這宮殿瞎了,蕭冷月都不知道。
我點點頭,希望乳母去告訴蕭冷月,然後蕭冷月派禦醫過來,禦醫能夠治好我的眼睛,不然,我看到雲憶的那第一眼,也該是我看他的最後一眼了。
乳母奶完了孩子,就將孩子放到了床上,然後過來將我也扶到了床上坐著,“姑娘且安心等等,老奴這就去通報一聲。”
我點點頭,萬分感謝地說道:“謝謝你,乳母。”
“沒事。”乳母快步地離開,我就坐在床邊,陪著孩子,等著她回來。
我從來都不知道,這等待是這麼煎熬的一件事,從乳母離開到去見蕭冷月,再到蕭冷月讓禦醫過來給我診治,我覺得我像是等了三秋那麼久。
後來,我終於聽到了乳母回來的聲音,“姑娘,您放心,皇上已經讓禦醫過來了。”
我點點頭,又道了一聲謝謝。
隨後我有聽到一陣急促地腳步聲,“微臣是皇上派來給姑娘看眼睛的。”
是禦醫來了,我趕緊說道:“我這一覺醒來,眼睛就看不見了,你快幫我看看,還能好麼?”
“姑娘莫急,微臣這就來看看。”
我端坐在那,禦醫過來扒了扒我的眼皮子看了一會兒,然後再給我把了把脈,好一會兒都沒說話。
他越是不說話,我的心情就越沉重,因為這就意味著我的情況很不樂觀,也許這眼睛一輩子都是瞎的了……
這時,我又聽到乳母說了一聲:“參見皇上。”
是蕭冷月來了……可是我什麼都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