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莊的新源堂正廳,上官鶴與褚宸逸並排坐在中間的正座,下麵的老錢頭、章媽媽和吳媽媽及莊上幾個管事的都恭敬地候著。
上官鶴一口口地喝著茶也不發話,褚宸逸則是對手中那個所謂沈暮雪偷盜證據的錢袋子有了興趣:針腳密實、繡工精細、料子是江南的絲綢緞子麵,顏色卻十分素淨,看圖案和花色,明顯是男子隨身攜帶。
他一看便知,這是軒轅錚隨身攜帶的,嘴角忽然勾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弧度。
“僅憑一個錢袋子就說上官小姐偷盜,都刑司辦案都沒這麼輕率,吳媽媽可是太過心急了?”褚宸逸一直將錢袋子捏在手裏把玩。
吳媽媽聞言,身子不由得一抖。
上官鶴掃視了一圈,沒好氣地說道,“褚司正,我說句不該說的,這畢竟算作我們上官府的家事,你這般問話,所謂何意?”
“確實。”褚宸逸輕笑道,“想必上官知州還記得帝京城中百姓官眷失蹤一事吧?貴府的趙嬤嬤也是因為私事,公然與上官小姐為敵,才惹下大亂子。經此一事,下官不得不謹慎,為了不讓類似的事情再度發生,也為上官大人不必因一個仆役,再次到陛下麵前磕頭認錯。所以有些事情,還是當麵問清楚比較好。”
上官鶴一怔,拿著茶盞的手不自覺地一抖,嘴角勉強扯出一個尷尬的弧度,“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褚宸逸滿意地笑笑,又掃視了堂中一圈,似乎很善解人意地放過了此事,“既然吳媽媽篤定是上官小姐偷拿了你的錢財,那此事還要著落在上官小姐身上。”
褚宸逸一麵擔心沈暮雪的身子,一麵又有些無奈。他知道名節對一個姑娘的重要性,但是她寧願自己挨板子受這不白之冤,也要隱瞞收留過軒轅錚的事實。
暮雪妹子挨板子不過是昨日之事,密報之中又提到軒轅錚受了傷,想來是走不遠,說不定,就在這莊子附近。褚宸逸回過神,細細查過莊上各管事的神色,最後目光終於落在了老錢頭的身上。
老錢頭麵對三老爺和褚宸逸的時候,表現的太過平靜!
“褚司正?”
上官鶴看褚宸逸入神地想著什麼,且麵色表情複雜,他覺得再不將他思緒拉回來,怕是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都要耽擱了。
褚宸逸似乎才回過神的樣子,不禁歉意一笑,“下官失禮了,兀自在此入神,險些忘了正事,不知上官知州可否行個方便,讓貴莊上的總管事陪著下官在附近轉轉?興許能探查到七皇子的蛛絲馬跡呢!”
“這個好辦。”上官玄走進正廳,朝著在座的二位行了一禮,“褚司正若是不嫌棄的話,便由下官帶著這莊上的管事老錢頭陪同走一趟吧!三叔,您看呢?”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上官鶴捏緊了茶杯,險些將茶杯捏碎。此時除了附和,他似乎什麼也做不了。
莊子後園,別有一番天地,山清水秀,陽光明媚,偶有鳥雀的叫聲穿透林子。
褚宸逸像是提前得到了消息,上來就直奔淺水湖-沈暮雪發現軒轅錚的地方。
因老錢頭當時並不知道沈暮雪究竟是在哪裏將人救起的,所以情緒也並沒有過多的起伏,隻是如常回稟道,“小姐畢竟是從上官府過來的,小的便安排她來此放牛,順便同她那兩個丫頭來洗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