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和翟邱臨近距離接觸的時候,總是讓她有些恍神,似乎這樣的靠近親密,顯得十分難得。
“折騰什麼,直接讓管家打電話給醫生來就行了,回去的路上萬一病情加重了怎麼辦,小文又不是你那麼皮糙肉厚的,人家女孩子哪兒經得起這麼折騰。”見翟邱臨拉著廉矜文不由分說地就要走,翟擎中鼻中溢出一聲冷哼,雖然語氣裏對翟邱臨還有諸多不滿,可還是關心居多的。
最後,兩人自然沒有走,留在了老宅。
將她安頓好,躺在了床上,翟邱臨轉身要走,去通知管家。
廉矜文怕別的醫生來會露餡,慌亂間,有些焦急地一把抓住翟邱臨的衣袖:“讓林醫生來吧,他對我身體的情況也了解的多,比較好診斷的。”
盯著她看了幾秒,翟邱臨的眸色微深,而後淡淡地嗯了一句,“你先躺著休息一會兒,我去通知。”
“好。”
廉矜文答應了一聲,感覺到一陣困意,眼皮沉重的都止不住地往一塊黏,最後實在支撐不住,閉上了眼睛。隨後聽見腳步聲響起,關門的聲音,她的腦中昏昏沉沉的,陷入了昏睡。
醒來的時候,已是晚上。
廉矜文掀開了眼皮,對著天花板發呆,大腦依舊昏沉沉重。
似乎是做了一場夢,夢中的她似乎一直在跑,一直在跑,身後空無一人,前邊也黑漆漆的一片,而她跑的大汗淋漓,卻又不能停止下來。
眼前有昏暗的光線透了進來,她眼睛睜開了一條縫,臉色還是有些虛弱,不過身上似乎出了一陣汗,除過有點黏膩,其餘倒是沒有一點異常,腦袋也沒開始那麼疼了。
“熱……好熱。”她喃喃地叫了幾句。
身體像是扔在了火爐裏似的,反複地炙烤著,堪比岩漿,熱的她有些忍受不了,她嘴裏迷迷糊糊地喊著,閉著眼伸手去抓被子,卻怎麼也掀不起來。
她眉頭緊皺著,神情顯得十分鬱悶,隻覺得身體上像是壓了一個重物似的。
“你醒了。”
見她醒了,兩隻小手掙紮著,費力地去扯被子,卻又扯不開,氣得嘟起了嘴巴。
翟邱臨轉頭看了她一眼,目光驀然溫柔了下來。
和被子鬥爭了一會兒,廉矜文這下徹底醒了過來,睜開了眼睛,那顆水汪汪的眸子轉動了一下。
翟邱臨就坐在她的身側,五官英俊,穿著銀灰色的睡袍,襯得人更加的矜貴,貴不可攀。一隻修長筆直的腿彎曲起來,腿上放著筆記本,淡藍的光線打在他的臉上,昏暗中神色明明滅滅,讓人難以猜測。
廉矜文反應了半天,眨了眨眼睛,澄澈的目光中還透著一絲剛睡醒的慵懶。
“我睡了多久了,林醫生來過了嗎?”等反應過來,她心裏咯噔了一聲,立刻清醒了大半。
她轉頭看了一眼窗外,早就夜色深深,臥室內的燈光折射出溫暖的光澤,透著一絲溫馨。
也不知道林醫生來都檢查了什麼,她心裏還是有些忐忑,目光直直地盯著翟邱臨,不放過他臉頰上的一絲情緒變化。萬一林醫生隱瞞不住,露餡了那事情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林醫生說你隻是有點受涼,出點汗就好了,不是什麼大問題。”
見翟邱臨這麼說,廉矜文才鬆了口氣,目光低垂不經意間看見身上被子似乎蓋了起碼有三條,怪不得這麼沉,怎麼也掀不起來。
她有些訝異地盯著翟邱臨。
莫非這是他給她蓋的,就算是要出汗也不至於蓋這麼多被子。
熱的她都要爆炸了好吧。
而且也不知道翟邱臨是怎麼做到的,總之她被緊緊地裹在被子裏,連翻動一下身子,都十分困難。
怪不得她睡著的時候一直在做噩夢。
見她小眼神十分幽怨地盯著他,翟邱臨的臉色似乎有些尷尬,目光微閃,“林醫生說你多出汗就好了,用被子捂著效果會比較好。”
這麼說似乎也能說得過去,廉矜文隻好淡淡地‘哦’了一聲。
兩人都沉默著,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廉矜文又小聲地說了一句,“謝謝。”
在她生病的時候,至少翟邱臨沒有恩將仇報,折騰她,這還算好的。
她的聲音很小,不仔細聽,根本就聽不出來什麼。
但翟邱臨還是在瞬間聽清楚了,盯著她的目光中有了一絲笑意,難得語氣多了一絲正經,那雙清冷的眸子裏射出一抹冷光,“你若是真想謝謝我,最好一天少給我惹事生非,翟家這麼大一個家族,遠比你想象中複雜許多,論心機城府,勾心鬥角你還嫩點。”
翟邱臨這是在提醒她。
她有些不可置信地回頭盯著翟邱臨,見他已經收回了目光,神色恢複了之前的冷淡,側顏俊朗,劍眉深目,帥氣地讓人移不開眼,廉矜文覺得這一刻,翟邱臨似乎又變成了另一個人,一個她所熟悉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