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父親竟然還記得這一天!
翟邱臨心中一動,亦是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翟擎中一眼,思忖片刻,還是朝二老走了過去。
“坐。”
翟擎中輕輕拍了拍桌子,沉吟片刻,道:“邱臨,我知道你如今對小文情深義重,但斯人已逝,你如今再怎麼補償也是沒有用的,倒不如,想想如何彌補眼前的人。”
“昨晚在飯局上,我是故意那樣說給你秦伯父聽的,究竟事情成不成,還在於你,隻是現在,決斷已經由不得你了。”
說到這裏,翟擎中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爸,你什麼意思?”翟邱臨抬起頭,平靜地直視著翟擎中的眼中。
年齡越大,翟邱臨發現自己與父親的相似之處便越多。
例如此刻,明明雙方都是揣著明白,卻在裝著糊塗。
“這些年來,亦笙那丫頭對你的情誼,我們也都看在眼裏的,雖然有些任性,但人品也還不壞,做我們翟家的媳婦,也算是門當戶對。”
這回說話的,是曲貞嫻,說著,她歎了一口氣:“如今網上又出了這樣的事情,整個賓城都說她即將要嫁給你,鬧得是沸沸揚揚,那些照片又是真憑實據,現在想壓下去也不行了,幹脆,你就娶了她吧。”
其實曲貞嫻是非常喜歡廉矜文這個兒媳婦的,現在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她自己也覺得有些心痛。
這兩年來,兒子的身邊除了秦亦笙,便沒有其他女人了,而那個秦亦笙又是從很早開始便一直跟在兒子的身邊的,所以曲貞嫻的心裏一直都覺得,好像廉矜文根本就沒有死,說不定哪一天就回來了。
隻要她的位置留在那裏,那麼她總有一天會回來的。
可是現在,一想到即將有個女人要來取代她的位置,曲貞嫻的心裏才忽然明白過來,廉矜文,怕是永遠都不可能再回到她的身邊來了。
想到這裏,曲貞嫻又是一陣歎氣。
“媽!”翟邱臨似乎洞悉了母親的心思,有些不悅地喊了她一聲,“媽,我已經跟亦笙說得很清楚了,我是不會娶她的。”
“不行!”
翟邱臨的話音剛落,翟擎中便站了起來,嚴厲地打斷了他的話:“不管怎麼樣,現在整個賓城的人都已經知道了你將要和亦笙結婚的消息,家族的名聲,不能容許你棄之不顧,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言畢,翟擎中不再等翟邱臨開口,便直接轉身離去。
聞言,翟邱臨狠狠地握緊了拳頭。
當年,父親也是這樣強迫他和廉矜文在一起,最後卻落得了那樣悲慘的結局,現在,一切又要重新來過了嗎?
“邱臨,這件事,你還是從了你爸的安排吧,現在隻要封住外界的口,別的,從長計議。再說了,感情是可以培養的,當年你和小文,不也是漸漸有了感情嗎?何況你和亦笙之間,還有感情的基礎。”
曲貞嫻一向是家裏的和事佬,見丈夫和兒子險些又要吵得不可開交,又甚至兒子的個性,忙安慰道。
翟邱臨回過頭來定定地看著母親的臉,倏然,哈哈大笑起來。
“邱臨,你……”曲貞嫻有些擔憂地望著他。
“好,”末了,翟邱臨終於止住了笑,低頭看著曲貞嫻的眼睛,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道,“好,媽,你去告訴爸,這件婚事,我同意了就是,隻不過,亦笙嫁到我們家裏來,還是和你們住在一起,我不會和她在一起的。”
“這……”
曲貞嫻有些為難,這不是讓秦亦笙嫁過來守活寡嗎?
翟邱臨伸手拍了拍曲貞嫻的手背,眼神中似乎有什麼東西熄滅了:“媽,既然你們也說了是為了封住外界的悠悠眾口,那麼我隻要娶她過門就行了,至於別的,我給不了她。”
言畢,翟邱臨轉身離開了翟家大宅。
而這一切,都被站在樓上的翟擎中看在了眼裏。
“造孽啊!真是造孽!”
離開翟家之後,翟邱臨便直接開車去了市東的陵園。
走到廉矜文的陵墓前,將手中的白菊放到墓碑前,翟邱臨苦笑一聲坐了下來。
“小文,我又來看你了,你不會覺得我很煩吧?”他隻覺得心裏一陣空虛,說話的聲音竟也變得有氣無力了起來,“不,你肯定會覺得我很煩的,我做了那麼多傷害你的事情……”
此刻,翟氏集團。
她踩著十厘米的恨天高走到接待小姐的麵前,聲線冷漠冰涼:“我找翟總,請幫我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