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父親這樣一問,廉信一時間有些語塞。
是啊,姐姐什麼時候才有空呢?
廉信知道,要是姐姐不願意見他們,就算是現在已經被媒體報道出來了,他們也還是見不到姐姐的。
除非,是姐姐自願要來見他們的。
“這樣吧,爸,你先去睡覺,我想辦法去聯係一下姐姐身邊的朋友,說不定可以約一個時間出來。”廉信到底是個孝子,為了父親,也隻得用這樣的權宜之計。
廉父聞言,心中知道這是兒子對自己的敷衍,便固執地命令道:“你給陸廷昭打電話,今天的晚會,還是他帶著矜文一起去的,他一定有辦法聯係到矜文。”
廉信得不得答應下來:“好,爸,我這就給陸廷昭打電話,您先回去休息吧,夜深了……”
沒等廉信將話說完,廉父又搖搖頭:“不行,不行,我要聽著你和陸廷昭的對話,說不定現在他還跟矜文在一起,我還可以和矜文說說話。快!”
見父親這樣固執,廉信也無法再找借口了。
雖然他現在還沒有做好和姐姐重逢的準備,但是既然現在父親已經開了口,他也就隻好照做。
找出通訊錄裏塵封了很久的聯係人陸廷昭,廉信在按下撥通鍵的那一刻,躊躇了。
但是他心中究竟在害怕些什麼,他自己也不知道。
“快啊!信兒,你還在記恨你姐姐嗎?”廉父催促道,忽然又想起曾經他們姐弟倆關係不好的時光,又問道。
搖搖頭,廉信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對於廉矜文,他早已經沒有了過去的偏見,相反,從她一次次的抗爭,和如今表現出來的爆發力和才華來看,廉信對她早已經是欣賞了。
按下撥通鍵,廉信將電話放在耳邊,抿著嘴,雙眼卻死死地盯著地上。似乎這樣,就能緩解他心頭的緊張。
另一頭。
陸廷昭剛好將車開到了蘇桃住的公寓地下車庫,廉矜文早已今將眼睛輕輕地合上了。
剛才和翟邱臨的對峙,用元氣大傷來形容她此刻的心緒真是一點都不為過。
想到今後興許還要和這個男人有所交集,廉矜文忽然覺得一陣疲憊,她本身不想再見到他了,可是偏偏,為了要達成自己的目標,她又無法繞過這個賓城裏最大的珠寶商。
真是奇怪了,翟氏集團的觸手涉及了各個行業,明明戰線拉得太長會不利於公司的發展,但是偏偏翟邱臨就是有本事將所有的行業玩轉。
這麼想著,廉矜文更是感到未來的路途艱辛難行。
正當她沉浸在對未來一切的擔憂之中時,蘇桃的伸手推了推她:“小文,你累了,我們回去休息吧。你放心,一切都有我在,一定不會讓你一個人的。”
聽著蘇桃不無擔心的聲音,廉矜文緩緩睜開眼睛,衝她淡然一笑。
“謝謝你,桃子。”廉矜文不想讓蘇桃擔心,可是也知道蘇桃不是傻子,自己這樣明顯的情緒,一定會讓她感到擔憂的,因此,便寬慰著她。
蘇桃的神色還是有些隱隱的擔心,但是這一次,她沒有再說什麼,隻是抿著嘴衝她甜甜一笑,然後下車去等她。
陸廷昭的手機響起,他神色凝重地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來電聯係人,卻任由手機鈴聲響著,並沒有去接聽。
廉矜文和蘇桃感到了陸廷昭的不妥,便問:“大哥,怎麼了?誰的電話?”
這時,陸廷昭才拉開車窗走了下來,將手機舉到廉矜文的麵前:“小文,是你弟弟。”
廉矜文一陣恍惚。
弟弟。這個稱謂已經好久沒有被提起過了,仿佛是來自於前世的親人,忽然在廉矜文的耳邊響起,著實令她有些惆悵。
是了,自己“重返人間”的新聞一定早就已經被新聞媒體們報道出去了,被父親和弟弟知道也應該是在情理之中。
隻是沒有想到,會這麼快。這麼快弟弟就打電話過來了,不用說,他一定是知道自己現在正和大哥在一起的。
“怎麼樣小文,現在你還要逃避嗎?”見廉矜文一副茫然失措的樣子,陸廷昭有些心疼,但還是循循善誘地問道。
他知道小文一定也在心裏掛記著自己的弟弟和父親,隻是還差一個契機。
如今這個機會就在眼前,他不想讓廉矜文錯過,然後抱憾終身。
況且,按照廉父那般思念女兒的情緒,叫他知道了女兒還活著的消息,隻怕早就按捺不住了,這才命令廉信給廉矜文打電話的。
是的,就連陸廷昭也知道,如果可以,廉信是絕對不會想要和廉矜文聯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