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著去找教練,但要求停賽的話實在說不出口:沒傷沒病,要求休息,那些“憤怒派”非把他剁了不可!
不過總算還有個小安慰:正在與他傳“緋聞”的富爾隊的一小撮球迷,開始天天在球員停車場外守候他的出入,拿著鮮花,打著“歡迎你,喬喬”的標語,風雨無阻地迎送,實在感人肺腑。
在大門處的“婉約派”和“憤怒派”探聽到此事,立馬轉移了陣地,一並搬到停車場出口處。兩隊盡棄前嫌,同仇敵愾,炮火齊齊朝向富爾隊球迷。這又漸漸成為停車場門口的一道風景,引得閑雜人等駐足觀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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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個星期,一天晚上的三點半,莫經理給吳震喬打來了電話,告訴他不用再操心,一切都已搞定。
“不可能!”吳震喬叫道,“舒經理怎麼會同意呢?”
“你走到窗邊去。”莫經理在電話裏道。
吳震喬莫名其妙地走到敞著的窗邊。
“這兩天晚上還有人在外麵敲鑼嗎?”莫經理問。
還真是!昨天和今天都沒有聽到舒經理的吼聲和鑼聲,今早他也沒有因為晚上被鄰居扔了一地的菜葉而早起打掃。
“他真的同意了?”吳震喬一蹦三尺高。
“合同已經簽了。”
“合同?”
“就是那天在包廂裏給你看的那份。”
“可是我沒在場,是怎麼簽的?”
“誰在場不重要,重要的是合同已經簽訂了。”
掛上電話後,吳震喬還是沒弄明白自己的職業合同,是如何在他不參與的情況下簽訂的。不過,在他看來,最神奇的不是這個,而是舒經理同意了他的轉會!
他望向窗外,回憶起前幾天那個在這個時間就來敲鑼的圓滾身影。
“他怎麼會這麼快就同意了呢?”對著皎潔的月色,不禁喃喃嘀咕。
“有這麼豐厚的交換條件,你也會這麼快就同意的!”舒經理突然從窗下冒了出來,把吳震喬嚇了一跳。
舒經理遞過來一張紙。
“這是什麼?”吳震喬好奇地問。
借著屋內的燈光,他看清楚了那上麵的文字,是列的一條條“交換條款”。甲方為福格隊舒家方,乙方為富爾隊莫科。
“‘每個月進貢十箱啤酒,’”他輕聲讀道,“‘每個月陪打麻將兩次,時間由甲方挑選;每兩個月陪打高爾夫一次,時間由甲方挑選,費用由乙方支付,甲方必須贏,乙方必須輸……’”
他看完所有的二十五條條款,暗自感歎此生有幸親眼見到類似曆史上的“不平等條約”。
“你是怎麼讓他同意簽這個條款的?”他心生敬仰。
“和他讓我簽了那個合同的方式一樣。”舒經理喜滋滋地道。奪回那張紙,在月光下又欣賞了一番。
“什麼方式?”
“在黑暗中進行。”
吳震喬覺得這種方式似曾相識。他打了個寒顫。
“這是我們經理行業的潛在妙招。”舒經理擠了擠眼睛,“這樣,我們就取得了雙贏的結果,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吳震喬似乎看到了買賣雙方正在為他們麵前的商品討價還價。
“你們喜歡三點半做事,這也是經理行業的潛在妙招?”他沒好氣地問。
但舒經理已沒有閑情來回答他的問題,他一陣風似地消失在了夜色裏。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一份條約讓他笨重的身體輕如飛燕。
吳震喬立在窗口,目瞪口呆地望著已不見了人影的夜色。鬧了幾個月的轉會終於有了結果,但是,此刻在他心裏,卻生出了疑問:轉會是讓他從人間到了天堂呢,還是從一個溝壑跳到了另一個溝壑?
不管怎樣,轉會一事就此蓋棺定論。吳震喬離開了福格隊,加盟了富爾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