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撒謊!天呐,明明知道你就住在我這裏,還對你撒謊!”
“他在回答我之前,問我是不是還和你住在一起,我說‘沒有’。”
吳震喬對那半斤八兩的兩位不得不表示“敬佩”。
諾裏斯點著頭,“這麼說是他故意的?他不怕老莫找他麻煩?”
“應該是老莫的主意!”
“怎麼可能?他不是一向都支持你嗎?”
“現在他不支持了。”
“為什麼?”
吳震喬沒有立即回答,去廚房泡了兩杯ju花茶出來,才道:“因為我的眼睛!”
諾裏斯伸手在他麵前晃了晃。
“你幹嘛?”吳震喬擋開他的手問。
“沒有瞎啊!”
吳震喬幹咽了一口口水,“我的問題是老花眼!”
“開玩笑!”
“還在惡化中。”
諾裏斯意識到這不是他這位室友跟教練鬥得喪失了理智,也不是被一位“癡情”女子糾纏得隻會胡言亂語。他立即感受到了緊張氣氛。
“那怎麼辦?怎麼會出現這種事?”
吳震喬搖頭——誰又能明白呢?他才21歲啊!
“去醫院!他們會幫你的!”諾裏斯大聲提議。
“他們什麼也沒查出來!”
“那……那……”諾裏斯急得直抓頭,“難道隻能坐以待斃?”
“諾裏斯,你的成語水平越來越高了。”吳震喬苦澀地稱讚。
“總有一個辦法吧?”
“沒有!”
“他們會不會踢你出球隊?”
“有可能。”
“啊,太慘了!”諾裏斯痛苦地叫了一聲。
“也許我會在一個小球隊裏找到一個位置。”吳震喬腦海中顯出了自己落魄得衣衫襤褸地在一個丙級隊踢球的畫麵。
“會有小球隊要你嗎?”諾裏斯擔心地問。
“也許會。”
“那樣還是太糟了!”
吳震喬眼中泛著淚光,“是的!”
“我在豪門,你在小球隊,我們在一起,對我的身份實在是一個大貶低!”
“諾裏斯!”吳震喬氣不打一處來。
“老花眼事件”現在看起來,其嚴重性要大大超過預期。其實在吳震喬的內心,他從未正兒八經“預期”過,因為他從未想到這個秘密會被泄露給俱樂部。但現在,他後悔沒有“防患於未然”,落到“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境地。
“我想也許該找老莫談談!”吳震喬一次對諾裏斯道。
“談什麼?”
“告訴他我的眼睛沒有影響到我踢球,我在場上還是可以正常發揮。”
“他能信嗎?”
“我說的是實話!”
“希望你談完話,回家後別亂發火!”
※
吳震喬在經理辦公室裏已經和老莫麵對麵坐了十分鍾。在這十分鍾裏,對視的兩個人沒有說一句話,但在眼神的來回中卻早已或申辯或辯駁了好些個回合。
“啊!”老莫終於疲憊不堪地開了口,“我說了我得尊重主教練的意願。”
“我的眼睛完全不成問題!”吳震喬恨不得掏心掏肺,以表一顆赤膽忠心。
“比賽怎麼安排,那是主教練的權力。”
“我可以保證發揮得和以前一樣!”
“經理幹涉主教練,那像什麼話。”
“眼睛不會對我發揮水準有絲毫影響的!”
兩個人突然都不言語了,因為發現各在自說自話。相視五秒,同歎了一聲。
“小喬,”老莫一副苦口婆心樣,“這件事你得找老喬談,從他那兒找你坐板凳的原因,你跑我這兒來,完全不知所謂嘛。”
“經理,”吳震喬眼中瞞含懇切,“求求你給我個機會,不要再對我說無所謂,如果參賽是完美,就讓我們用真話去麵對,求求你給我個機會……”
老莫冒了一頭的霧水,完全不明白當下年輕人的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