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沒有穿那身花衣服?”吳震喬盯著他的球衣問。
“我已經被收買了!”二號門將直言不諱,“老喬說隻要我不穿那身衣服,他就把我的上場時間增加一倍。”他聳聳肩,“你要是想罵我沒骨氣就罵吧。”
“我要稱讚你。”吳震喬道。
“啊?”
“你到現在還能相信他們,實在勇氣可嘉。”他拍了拍愣住的門將的肩膀,轉身走開。
“你的頭怎麼了?”吉飛天衝著他的背影問。
“它想休息一下。”
吳震喬又到地下室去看了一趟,辦公室的門依然緊閉著,就似一隻靜默著俟機獵物的恐怖怪獸。他剛想離開,一回身正迎上下樓梯來的謝琳。
“你找心理醫生?”吳震喬問。
“他什麼時候來上班?”謝琳指了指那扇沉默的門。
吳震喬搖搖頭。
“你知道嗎,”謝琳道,“我聽從了程醫生的建議,改養鴨子。”
“你不吃雞蛋了嗎?”
“我當然還想吃,隻是醫生說俱樂部的風水適合養鴨子。”
“你……把鴨子……養哪兒了?”
“老地方,更衣室,確切說,是你的更衣櫃。”
吳震喬衝上去想要揪他衣領,被他機靈地閃開了。
“馬蘇說你很快不會用它了!”謝琳為自己辯護。
“什麼?”吳震喬愣住了,他隱隱覺得自己對馬蘇的崇拜還不夠深,他也怪自己一直粗心大意,對身邊這麼一個“半仙”的人物等閑視之。
和謝琳在地上一層分手時,那位注意到了他頭上的紗布,“我想……”他一隻手托著下巴,用研究的專業眼光審視著吳震喬的頭,“這是這個春天最流行的裝扮,確實很酷!”
吳震喬望著他悠哉悠哉離去的背影,伸手扯下了頭上了紗布,扔進了牆角的垃圾箱裏。
※
馬鹿鹿和諾裏斯在家裏等著他回來。
吳震喬一進家門,諾裏斯就迎了上來,低聲道:“這回我必須搬家了!”
“又出現十字架了?”吳震喬腳步疲乏地道。
“你老婆要搬進來,我不得不走!”
“她不是……”
“別說她不是你老婆!”
吳震喬發現還真不能那麼說。“你搬哪兒去?”
“隻有先住在柯麗亞那兒了。”諾裏斯沮喪地搖著頭。
吳震喬發覺全身酸軟。“這回算是我甩了你?”
“你說什麼?”
吳震喬走到坐在沙發上晃著兩條腿的馬鹿鹿麵前,思忖著該怎樣組織語言,以最可接受的溫和方式說出自己的想法,“鹿鹿,我覺得……現在我們還……沒到住在一起的適當時間!”
馬鹿鹿朝他抬起臉,眼中含著委屈,“震喬,你不愛我了嗎?”
吳震喬無語,他退回到諾裏斯的身邊,低聲道:“有點棘手,再給我一點時間。”
諾裏斯拉住他,“我是你兄弟,現在到了我做出自我犧牲的時候了,我決定搬走。”
吳震喬急道:“你這樣就把我也犧牲了!”
“啊?”諾裏斯一臉困惑,“這是什麼意思?”
吳震喬已經再次來到了馬鹿鹿的麵前,他蹲下身,嚴肅地道:“鹿鹿,如果你愛我,那就聽我的安排,先回家,好嗎?”
他深深的凝視似古老的咒語牢牢控製住了姑娘的言行。馬鹿鹿目不轉睛地望著他,忽然一個激靈,如從某個魔咒中清醒過來一樣,她迅速跳起,抓過沙發上的背包,邊向門外衝,邊喊道:“震喬,記得你愛我!”
吳震喬大大吐了口氣。
諾裏斯興奮地來了段即興舞蹈,跳完,手搭吳震喬的肩膀,“沒想到這一招到現在還起作用,她已經完全被你控製了。”
兩個人為奪回了領地而開心地相視“嘿嘿”直樂,忽然門口又出現了馬鹿鹿的臉,“震喬,你記得你愛我嗎?”
吳震喬忙穩定了被驚到的心神,直點頭道:“我記得,我記得。”
臉消失了,笑容也從吳震喬的臉上消失了,他發現諾裏斯說的馬鹿鹿被他控製,隻不過是表麵現象,真正被控製的,不是她,而是他!他久久地呆呆看著門,一恍惚間仿佛看到柯麗亞推門走了進來。他慌忙用力一搖頭,將幻覺趕走。
諾裏斯仰躺到床上,“不過你終歸已經是個已婚男人了,早晚我都得搬柯麗亞那兒去。”
“是的。”因為剛才的幻象,出於內疚,這次他沒有表示否決。
“什麼?”諾裏斯很不滿意地坐起身,“這就是一個兄弟說的話?這是典型的重色輕友!”
“等你和柯麗亞結了婚,我住你們家行嗎?”
“當然不行!”諾裏斯邊恢複躺姿,邊斬釘截鐵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