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言燒得有些迷糊,整個人窩在被窩裏,滿身都是汗,一雙大手忙碌的幫她擦身,偶爾她嘟囔著什麼,盛璟霄停下動作就聽到她還在念:“離婚……盛璟霄,和我離婚……”
連名帶姓的念他,原來這個小女人一直都對他沒大沒小的。
盛璟霄手裏窩著溫燙的毛巾,深不見底的眼睛定格在岑言通紅的小臉上,他從沒這樣仔細的看過她,哪怕他們數不清的在這張床上親密過……
岑言,你是真的要離婚嗎?
盛璟霄帶著深遂的臉孔,走出了房間。
早上。
出了一整夜的汗,岑言的燒雖然還沒完全退掉,但神智絕對是清醒過來了。
她換了衣服走入客廳,就看到盛璟霄一張十分嚴肅的臉,昨晚她“發瘋”的一個個畫麵十分清晰地出現在她的腦海裏。
完了完了。
她真的是踩了閻王爺的尾巴了,“那個,發燒的人盡說胡話,你可不能真生氣——”
岑言慫了,盛璟霄若是真生氣,她也是真的怕的。
“發燒說的都是胡話不能當真,那麼離婚的話也是說著玩的?”
盛璟霄的聲音十分沉,沉得如同一股力量壓倒在岑言的胸口,有點悶,有點意外。
他不喜歡她提離婚,她以為這輩子他都不會主動提離婚兩個字。
而且什麼時候他變得這麼喜歡主動和她對話了?
“不是說著玩的,我是認真的。”
就算被盛璟霄發火都好,岑言是真心希望這個男人能得到幸福的。
“好,我可以和你離婚。”
這個決定,盛璟霄思慮了一個晚上。
他發誓自己對岑言的諾言是當真的,可昨晚接到喬若涼的求救電話,當他趕到畫廊,聽到喬若涼的呼救,他奮不顧身的衝進大火,那一刻他不能再騙自己,他依舊愛喬若涼,愛到可以為她不惜生命,所以……
“……你說什麼?”
岑言的小腦袋一時有些轉不過來,盛璟霄說了什麼?他答應和她離婚了?
怎麼可能,他不是說一輩子對她負責……不會和她……
不對!
她在扭捏著什麼,這不就是她所期待的嗎?
她要他幸福,離婚就是第一步……可為什麼心口像是被挖走了什麼東西,越來越空,越來越……
“我知道我答應過你什麼,你需要什麼賠償都可以提出來。”
盛璟霄是認真的,他終於直麵自己的感情,哪怕是用錢趕她走,他也不會再在意他對她的許諾。
有點痛起來的心還有點酸了起來。
自己從頭到尾隻是一個用錢來計算的物件而已……
“不不不,我不需要什麼賠償,我現在就去收拾行李,我會搬走的。”
岑言有些亂,她雖然想好總有這一天,但沒想到會是這一天,她扭頭往臥房裏走,手忙腳亂的打開抽屜整理衣服。
身後,門邊旁傳來淡淡的聲音,比四年相處的時間裏更加的陌生和疏離:“在律師整理出離婚條款,公開我們離婚事實之前,你繼續住在這裏,不得向任何人走漏風聲。”
是啊,他是盛璟霄,不是普通人,現在他和喬若涼的緋聞傳得很難聽,他一定得想個合理的離婚理由才能保護好喬若涼不受名譽損失。
“好的,我知道了。”
這一刻,岑言承認自己有點羨慕喬若涼,羨慕她能被盛璟霄這麼嗬護的保護著。
其實她是個孤兒啊,又能到哪裏去訴苦嚼舌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