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官府來人,卻把小巴一要鐵鏈子鎖走了,罪名是殺人。
小巴眼睛愣愣的,一步一回頭,看著小憐,小憐眼睛哭紅的像兩隻毛桃。
毛桃也沒有用,人還是被鎖走了。
小巴一進牢房,就估計自己出不去了。
牢頭向他索要二十兩茶水錢,但小巴連二錢銀子也沒有。
同牢的朋友告訴他,沒有錢,就等著把牢底坐穿,然後被個有錢人買了去殺頭抵罪。
殺一隻豬,也不過如此。
小巴也沒有歎息。如果他會歎息,豈不是每天都要有歎不完的怨氣。
死就死。豬也會死,狗也會死,難道人就不會死。
死了,跟活著,差不了哪去。
這就是窮人。
但有一天,小巴也不知是過了多少天,總之是吃了睡,睡了吃,突然有一天,吃了以後,不讓他睡了。
放他出去。
怎麼會放他出去?
小巴一路上也沒有想清楚這個問題。
到家時,已經是半夜了,村東頭的那個家,門縫邊裏還閃著一絲燈光。
小巴敲了敲門,裏麵小憐問:“誰呀?”
“是我,小巴,我回來了。”
“哦。”一陣穿衣服聲,一會,門開了。
出來的,卻不是小憐。
出來一位身形雄偉的大漢,看不清麵目,隻覺得這人走路有力,一步一頓,出門去了,走時看都不看小巴一眼。
小巴迷惑的看著這人的背影,突然想起來,是那個大俠。
小憐衣服還沒有穿齊,軟軟的靠在門口,看著小巴。
小巴問:“是那個大俠?”
“是。”
小巴沒有說話,低頭進了屋,在床邊坐了下來。
小憐遞過一碗水。
小巴不喝。
小憐又問吃飯了不。
小巴不答。
小憐突然就小聲哭了起來。
小巴說你哭什麼。
“人家一個女人家,守在家裏,隻聽說你要被砍頭,沒頭沒腦的,沒有一個人能幫忙,還好這個大俠來了,一聽出了事,就答應去把你救出來。”
小巴還是不說話。
“大俠說到做到,第二天就去了官府,說是破費了二百兩銀子。我一個女人家,家裏啥也沒有,大俠就說讓我陪他幾天。你說我還能怎麼樣?”小憐說到這裏,已是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小巴抬起頭:“我又沒說你什麼。”
“你那還用說嗎?不言不語,你不如殺了我算了。也不枉我跟了你幾年。”
小巴自己拿起小憐剛才遞給他的那碗水,幾口喝幹,呆了一會,問:“他還來嗎?”
“他說過幾天還來。”
“睡吧。”小巴想了想,說了兩個字,便躺到床上。
過了六天,大俠又來了。
小憐提前燒了熱水,把自己家身子上洗洗幹淨,又把床被子換了一次,弄了一壺酒,炒了兩樣小菜,靜等著大俠進門。
小巴就蹲在門邊上,手裏捧著一碗水。
大俠一步跨進門,看到小巴,對小巴笑了笑。
小巴卻也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