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密林之幽
第二十三章密林之幽
眼前的女人燙著一頭的卷發，時髦的發型與身上所穿的華美藍衣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女人聽到上官雲撕心裂肺般的呼喊，停下向上官雲走來的腳步，轉過身來撫mo了一下自己的臉，良久再也沒有聲響，隻是全身都在止不住地顫抖，好像在哭泣一般。
大殿裏突然變得寂靜無聲。上官雲怔怔地望著女人哭泣的背影，一動不動，恍惚間回到了很久以前的北京。“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裝成我媽媽的樣子？”上官雲忽然間回過神來，怒吼。他跑上前扯住那個穿著瑤光衣服的年輕女人，重重地把她的臉扳過來。
“我不是裝，我就是你媽媽。我也同樣是瑤光。”瑤光的臉上布滿了淚痕，低聲說道，“實際上，你們都不知道，我也沒有與別人說過，我是一個千麵人。”
黑夜的臉突然變得慘白，麵如死灰地踉蹌走上前去，苦澀地望著瑤光。他最愛的人居然是他最好的朋友的母親！這換了誰都不可能相信的事實，居然就這樣出現在了他的眼前！換在平時，他一定會毫不在意地大笑造化弄人，但是，就是現在，這個荒謬的事件出現在了他的身上！使他無法大笑！
“我可以變換非常多的容貌，但是，在我神誌不清楚的時候，我就再也不能控製這個能力。這麼多年了，我從來沒有將這個秘密示人。你如果不是將我重傷，這個秘密，可能會一直保存到永遠。”
“你是說……我差一點就殺死了自己的媽媽？那你當時為什麼要離開我，離開我的爸爸！你知不知道我後來去尋找你們的時候多麼痛苦嗎？你為什麼要詐死，你為什麼要欺騙我？你說你到底是為什麼？”上官雲扯住瑤光的衣服，瘋狂地搖晃著她，神情已至癲狂。
“因為我如果離開初雯山無回穀太長的時間，我就會魂飛魄散。自從我第一次踏入無回穀以後，我最長一次性在外麵呆了七年。如果上官天沒有死的話，他可以告訴你，在幾乎每五年左右，我都會有三個月左右的時間不知所蹤。”
“我怎麼不知道？你騙我，你騙我的是不是？”
“不是。你究竟要我怎麼證明。其實在那天我就知道上官天瞞了我，《聖仙典》上的那個小小法術我怎麼可能破解不了？之所以我沒有揭穿，我想這就是天命，即使是我從你小時候就限製，也任誰也阻止不了的。”
上官雲眼睛裏的那一抹紫色越來越濃重，其中還有烏黑在中間流轉。良久的沉默無聲，他鬆開死死拽住瑤光的手，重重地跪倒在地上，仰起頭望著眼前的女子，淚流滿麵。
黑夜突然覺得心裏有些不舒服，咬了咬牙，也不好說什麼，隻得轉身出了殿門，一瞬間灰影飄忽，竟然向樹林中遠去了。
“黑夜……”瑤光的口中呢喃一聲，想要去追卻很是猶豫。她扶起跪倒在地上的上官雲，兩人凝視半秒，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白辰在一邊托著腮沉思著什麼，看著兩個人交融在一起的背影，欲言又止，靜靜地望著兩人，眼中一抹擔憂閃過，卻又在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轉頭看向拜月。沒想到拜月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他的身邊，低下頭，羞澀地笑。
大殿裏彌漫著剛才惡鬥激起的煙塵，還不時有細小的石塊和木頭破碎留下的殘片落在地上，原本富麗堂皇的大殿裏灰蒙蒙的一片。白辰和拜月的身影，卻也在這朦朧的煙塵之間越靠越緊。
上官雲突然啊的一聲叫了起來，掙開瑤光的懷抱。“不好，阿玲受了那麼重的傷！媽媽，你為什麼要害她？好了，我要趕緊去找阿玲，我相信一定會有辦法救她的！媽媽，快放我走罷！”上官雲暗自責怪方才見到離別已久的母親便一時忘記皇甫益玲還有性命之虞，望了一眼瑤光，卻又覺得心裏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卻又說不出究竟是哪裏出現了問題。
瑤光的手兀自僵在半空，怔怔地望著上官雲，眼睛裏有說不盡的失落和惆悵，看到上官雲心急如焚的樣子，隻好點點頭，輕聲道，“既然你掛念皇甫益玲，也不肯陪陪媽媽，我也不攔你。你去吧，要小心一些。我這麼做其中緣由，今後你自然會明白。”
上官雲欣喜地點頭，也不去理會瑤光話語中的深意，身體化作一道幾近閃電的光芒驀然向門外射去。拋下漫天的縷縷殘影，待殘影消去的時候他早就失去蹤影片刻。瑤光急匆匆地走到大殿的門口，倚在牆上，一雙細心修飾的美目盛滿了憂傷和掛念。
大殿的頂上突然垮塌下一段巨大的圓木，灰塵激起，旋即粗黑的裂縫如蟲子一般爬滿了四周的牆壁。隻聽見轟的一聲，這大殿竟然塌了，一堆破碎的斷壁殘垣之中，隻有青煙嫋嫋地徐徐升起。
卻說上官雲方才走到漆黑林子的盡頭，突然腳邊的藍狐變得煩躁不已，紛紛向大殿的方向跑去。他竭力阻住向前的勢頭，卻也向前衝了幾步才穩住身形，回頭看時，還哪有什麼翠色掩映的林子，隻見身在一片草木淩亂的地上，好像剛剛經過一場驚天動地的戰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