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宜有些稀奇,她來燕京之後就沒見過幾人,卻有種人人都認得她的感覺。
“認得呀!”徐則寧眼裏露出驚喜的神色,他沒想到竟然在大理寺見到了這個大名鼎鼎的宜女君,“久仰女君大名,我娘天天在我耳邊念叨呢。”
他娘親自打那日從相府回來後,就天天在他耳邊念叨這位荊州來的女君,將人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的。
話裏話外都讓他多向謝六學著點兒,別老沒個正型。還總擔心人相府的姑娘們瞧不上他……
說起和相府聯姻這事兒,八成和他爹前幾月剛升任轉運使有關。否則憑他家的家底,哪能跟相府扯上關係呀!
同大丞相聯姻,這原本是旁人求都求不來的事兒,放在他家卻跟個燙手的山芋似的,拿著怕疼,丟了可惜。
前幾日丞相請他爹去喝了個茶,不知怎的就把他爹給說動了,兩人拍案定論,根本沒問過他的意思。他旁敲側擊了多日,才探得了一點風聲,他娘相看的是相府六姑娘——李令儀。
“夫人也識得我呀?”聽他說完,李慕宜更驚訝了。沒想到她的名聲已經傳到朝臣夫人們的耳朵裏了,就是不知道傳的是美名,還是凶名……
若是因手刃裴清而揚名,嘶——
李慕宜有些擔憂的朝謝六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問,“謝夫人也認得我?”
謝六還沒說話,就聽徐則寧接過了話茬。
“那當然了,我娘和謝夫人是手帕交,她可羨慕謝夫人有女君這麼好的兒媳了。”京都裏都讚相府的宜女君貌若神妃,端莊雅慧,又加上高貴的身份,夫人們可羨慕謝府這門親事了。
李慕宜臉上冒出一股熱氣,按耐不住心底的歡喜,用手裏的令牌扇了扇風,想壓下臉上的紅暈。
她看到手裏的腰牌,突然想起自己正事兒了。
拉了拉謝六的衣袖。
“對了,今日是慶陽長公主的賞花宴,方才公主府來人了,說定要請我賞光,參加這場賞花宴。”公主府還派了轎子來請她,她本不想去,可慶陽長公主如此厚禮,她若不去,倒顯得有些傲慢托大了。
可她著實不想去,今日去的那些姑娘們,她一個都不認得!
“慶陽長公主!”徐則寧驚呼,看到身旁謝六有些冰冷的神色,下意識捂住了嘴。
“女君想去嗎?”謝硯臣瞥見她緊蹙的眉頭,失笑,“若是不想去,就不去。”
他雲淡風輕的說,好似拒絕了公主是一件很尋常的事,根本用不著多慮。
隻是……公主啊…….
徐則寧簡直要給他跪下了。
“我不想去,可是公主府的人在別院門口守著。”李慕宜抿了抿嘴唇,抬轎的人一直不肯走,薄言也拿他們沒辦法,隻不過他們似乎很忌憚謝六,隻敢守住門口,卻不敢硬闖。
真要動起手來,她倒是不怕,就是擔心砸了謝六的院子,糟蹋了那些名貴的花草。
她如今身無分文,借住在謝六的別院,總不好在裏麵胡作非為。
那些來清麓別院借住的郎君們,舉止都如謝六一般文雅……她一個姑娘家,更要注重些了。
徐則寧聽了半天,終於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兒,悄悄將謝六拉到一旁,“看來那位長公主娶你之心不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