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到十二點，幾個人才散去。
幾打啤酒和三四瓶紅酒大部分都入了季明謙和封熠的肚子，兩人離開時，都有點微醺。
江亦笙手上拿著圍巾，側眸看向身旁的人，“熠，你沒事吧？要不要讓人給你送你杯蜂蜜水？”
使勁喝，現在知道難受了吧。
封熠搖頭，抬手捏了捏眉心，“沒事。”
“那我先回房間了。”江亦笙停下腳步，從兜裏摸出房卡往門上“滴”了一下。
他推門走了進去，反手關上門。
季明謙看著禁閉的房門，眉頭微擰。
今晚他們兩人都沒有搭過一句話，江亦笙這家夥倒是挺夠絕的。
……
翌日，大家都起晚了，唯獨江亦笙起早。
背著小提琴出去溜達了一圈，回來時經過封熠房間，敲了下門，沒動靜，估計還沒睡。
放好小提琴，他下樓去餐廳吃早餐。
拉上衛衣上的帽子戴上，他拿著盤子，在自助區拿吃的。
“早。”富有磁性的聲音在身旁響起，帶著獨特的音調。
江亦笙拿起果汁的手僵了下，目不斜視地回了句，“早。”
把果汁放在托盤上，他端著托盤轉身離開，背影灑脫。
季明謙看著那人不遠處在窗邊坐下，唇角扯出的弧度逐漸抿直。
清晨的陽光隔著玻璃窗，明亮而溫柔。
江亦笙戴著帽子，他微低著頭，星點陽光灑在他的側臉，隱約隻能看見那淡如水色的薄唇。
他心不在焉地吃著早餐，餘光看到男人高大的身影逐漸走近，注意力更是無法集中。
看到那人在他後麵的餐桌坐下，江亦笙抿了抿唇，美味的早餐頓時變得味同嚼蠟。
季明謙翹著二郎腿，端起咖啡杯慢慢品著。
深沉的目光時不時掃過前麵的身影，那一頭栗色的發絲被帽子遮擋著，莫名有些礙眼。
“亦笙，我很喜歡你，你能不能給我簽個名？”怯懦的聲音在對麵響起，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江亦笙回神，一抬頭，穿著清潔工製服的男人映入眼簾。
男人一身藍色的清潔工製服，臉上還帶著口罩。
江亦笙微微一笑，接過他遞來的紙筆。
男人看著江亦笙接過他的紙筆，眸底深處劃過一抹得逞的狠色。
他突然伸手從身旁的清潔推車裏拎出一個水桶，掀開蓋子。
嘶啞的聲音一改剛剛的怯懦，“江亦笙，你這個害人精，我要你好看。”
話落，他拎著水桶對準江亦笙潑了過去。
刺鼻的油漆味在空氣中蔓延著，江亦笙呼吸一窒。
愣神間，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忽然拽住他的胳膊，眨眼間，一道高大的身影擋在他麵前。
“嘩——”
藍色的油漆潑在季明謙背後，從頭到腳。
“啊——”餐廳其他人嚇了一跳，尖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