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嬤嬤見許如初拿出來主子的樣子來壓自己,若是以前她必定會忌憚幾分,可是現在……她心裏冷笑一聲,身子紋絲不動:“奴婢恕難從命,皇貴妃還是請回吧。”說著,做了個頷首的姿勢。

看著八個人齊刷刷地擋在自己麵前,許如初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勇氣,揚手就給了桂嬤嬤一巴掌:“放肆!性命攸關事也是你一個奴才能做主的?誰給你的膽子?”

桂嬤嬤防不勝防吃了一巴掌,臉上火辣辣的疼,隨即感覺到嘴角有腥味,用手一揾看見有血,惡意頓生:“皇貴妃還知道性命攸關?今夜是皇上和皇後娘娘大喜之日,若是耽誤了帝後洞房花燭夜別說是奴婢,就算是皇貴妃也罪責難逃……”

這會子許如初可沒有時間聽這老嬤嬤嘮叨,她衝裏麵喊:“臣妾求見皇上。”

桂嬤嬤和素馨等人都訝然失色,紛紛看向裏麵。

須臾,裏麵人影浮動,再接著大內總管沈六兒走了出來。他探了探拂塵:“傳皇上旨意,更深露重請皇貴妃早些回去歇息吧,有什麼事兒等明兒再說。”

許如初心下一涼,“噗通”一聲跪下來:“臣妾聽聞許家出事了,想求……想從皇上這裏打聽詳情。”

順著月光,沈六兒看著眼前的皇貴妃,暗暗驚歎於其美貌,心裏一陣惋惜,嘴上平靜道:“進了宮,皇貴妃就是帝王家的人,什麼許家王家都與貴妃無關了。奴才提醒皇貴妃一句,自古後宮不幹預政事,皇貴妃慎重。”

沈六兒把自己跟許家的關係撇得幹幹淨淨,就是不要她插手。越是這樣,許如初就越知道情況不妙。她提高音量衝裏麵喊道:“皇上的意思臣妾明白,但臣妾是許家的女兒,今日是臣妾第一次入宮,亦是臣妾第一次離開雙親,難道皇上連給臣妾一個交代都不肯嗎?”

裏麵又是一陣沉寂。

不知過了多久,殿門緩緩開啟,一個明黃色的身影從裏麵走出來,他負手而立,劍眉星目,隻是站著就讓人感覺到尊貴不凡。

許如初赫然抬頭,看著離自己數十步遠的男人,有些恍然如夢。這就是自己的夫君,自己的男人,為什麼自己沒有覺得依靠,卻覺得那樣遙遠和惶恐呢。

上官淳德冷眼睨著她:“你要朕給你什麼交代?”

聲音冰冷,讓許如初心裏一緊。

她雙手伏地,聲淚俱下:“臣妾聽聞皇上下令查處許家,不知是否有其事。”

“你既然知道,又何須問朕?”上官淳德並不打算隱瞞,也沒有打算給她緩和的機會,“朕已經下令將許、孫兩家滿門抄斬。”

那一瞬間,許如初猛然抬頭,深色驚恐,她不可置信:“皇上……”

上官淳德看著她,眼神依舊沒有任何情緒:“這就是你要朕給你的交代,皇貴妃,你該回去歇息了。”說完,他轉身就進去了。

許如初看見他身後的身影將一件披風順勢披在他身上,來不及看清那女子的臉容,殿門已經關上。天旋地轉,她的大腦失去了意識,整個人都倒在了地上。

“皇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