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寂靜,嘉淩殿更是因為皇上夜宿宮人們走路都是小心翼翼的。

上官淳德跟許如初背對著躺著,各懷心事。

但是如初身子太虛了,心裏提防著身邊的男人,眼皮子卻不自覺的耷拉下來,不一會兒就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聽著身後淺淺的呼吸,原本微微犯困的上官淳德反倒清醒了。他悄悄轉過身,動了動被窩裏的手。

眼看要碰到她的身體了,正好如初轉了個身,一張臉就近在咫尺,幾乎要貼著上官淳德的鼻尖了,他驀地停住了手。這是一張多麼精致的臉蛋,微翹的睫毛,粉嫩的臉蛋,筆挺的鼻子,小而嫵媚的嘴唇。睡著的時候比醒著的時候更吸引人。

他忽然有點緊張起來。

如初從睡夢中感覺有東西停在自己的嘴唇上,用手去擦了擦卻擦不掉,她又感覺身上癢癢的,索性睜開了眼。幽暗的燈光下,他看到上官淳德的時候意識立刻清醒了,猛地一把要推開他,驚恐道:“你……皇上你怎麼……”

上官淳德整個人壓在她身上,擒住她的雙手,呼吸沉重而渴望:“你說的,就算朕要你,你也沒有不願的道理。”

如初的大腦一片空白,她覺得壓在自己身上的就是血海深仇,怎麼也想不到上官淳德會趁人之危。她使勁推:“來人,快來人……素馨,玲瓏……”

上官淳德哪裏給她求救的機會,張口就含住了她的嘴唇。

“嗯。”許如初嚶嚀一聲,用意識克製自己,猛地一口咬下去。

“啊!”上官淳德吃痛,一下子收口,嘴裏一陣血腥味,他怒叱,“你居然敢咬朕?”

如初有些驚惶地看著他,癡癡不語。

她這般嬌嬈的模樣,反倒我見猶憐。

如初實在是太累了,實在沒有力氣抗爭,她無聲地停止了動作,就靜靜地躺著仰望錦帳。雲紋刺繡的針法顯得尤為精細,不知道是哪個繡娘日夜煎熬所製。當陌生的痛楚席卷全身的時候,眼淚從臉龐滑落,不知是因為她想起了不知名的繡娘還是想到了此刻狼狽不堪的自己。

連活著都是因為特赦,還有什麼尊嚴可言?

今非昔比,許如初不再是許如初,隻是一個任人魚肉的宮妃。而這個宮妃甚至看到了自己的未來:沒有背景,被人提防,被人嫉恨,被人冷落。

見她一動不動,上官淳德驀地停下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看到如初臉上的淚痕,他停頓了一下,繼而沉聲吩咐:“來人。”

須臾,沈六兒帶著宮人魚貫而入。

沈六兒揖了揖首:“皇上明示。”

“伺候朕更衣。”

如初睡在裏頭,背對著宮人們,隻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

最後沈六兒問:“皇上,是留還是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