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剛才上官淳德支開了笙妃,又把自己召回去,如初想想就背脊發寒,她覷著沈六兒的神色:“沈六兒,你到底知不知道皇上要問什麼話?”
沈六兒打著哈哈:“皇上是主子,做奴才隻是聽主子命令行事,哪敢有半點揣測啊。皇貴妃就別為難奴才了啊。快走吧。”
如初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磨磨蹭蹭的,故意走得很慢,沈六兒倒也耐性地跟在後頭不催。
統共才幾步路,一下子就走完了,如初寒著一張臉默默地走進去。
裏頭並沒有人,隻有鎏金貔貅的嘴巴裏吐出香薰,寂靜的殿內沒有來的透出肅穆的感覺。如初掃視了一圈,心裏嘀咕,說了要問話,自己人呢?
正想著,上官淳德的聲音傳來:“朕腦袋疼,你過來給朕揉揉。”
如初駭然轉身,這才看到他歪躺在黃花梨羅漢床上,單手支在靠墊上,眯著眼睛,眉頭鎖的緊緊的,看起來很疲憊。
“臣妾……參見皇上。”
“過來。”
如初咬了咬唇,有些躊躇,這是上官淳德兀地睜開眼睛,直直地望著她,被他盯得發怵,如初趕緊挨上前去,跪在羅漢床前伸手按著上官淳德的太陽穴還是輕揉:“皇上,這力道夠嗎?”
“夠夠的。”上官淳德複又閉上眼睛,氣定閑神,“看不出來你的手勁還挺不錯的。”
“母親以前老是頭痛病犯,臣妾就學著給她揉揉。”如初說著說著,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一下子停頓了下來。
上官淳德知道她的顧忌,便也沒說話。
如初跪整齊了,雙手垂落,哽咽道:“臣妾失言,請皇上恕罪。”
雖說自己有罪,但是一提到自己家裏人總是忍不住要流淚,如初知道在禦前流眼淚是大不敬,拚命忍著。
上官淳德就這樣看著她,她呢,隻顧著低頭把眼淚硬生生憋回去,並沒有發覺皇帝在看著自己。
“抬起頭。”上官淳德命令她。
如初茫然地抬起頭,多好的一張臉蛋,如果沒有發生許家的事,她臉上應該就寫著“得寵”二字。
上官淳德的心微微一動,麵無表情道:“接著揉,下不為例。”
“是。”
一時之間,兩人都無言。
在外頭的沈六兒見裏頭半天都沒出來,心想,到底是長著一張漂亮的臉蛋啊,雖說租價罪不容赦,但是憑著皇貴妃的手段,難保不受寵……心裏的主意頓時多了好幾十個,外頭來報:“九王爺到。”
沈六兒轉神轉地快,一個回神就打千兒:“奴才給九王爺請安。”
上官淳禾戴著花翎涼帽,身上隻穿了一件九蟒行雲的朝服,這奇怪的服飾倒讓沈六兒忍俊不禁:“九王爺總是走在其他王爺前頭,估摸今年又是第一個戴涼帽的吧?”
“外麵熱得很。”上官淳禾也不急著讓人拿下涼帽,朝裏麵看了看,“皇兄呢?本王要覲見。”說著便要走進去。
沈六兒哂笑了一下:“九王爺別忙著進去,皇上今兒個頭痛病犯了,概不見人。”又立刻說,“當然九王爺又不比其他人,容奴才先進去通傳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