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小蟲子在如初麵前飛來飛去,淳禾兀地喊:“別動。”

小蟲子晃來晃去,淳禾像風一般將之扼殺於手中。

如初定了定神,誇讚道:“九王爺好本事。”

在她麵前得了臉,淳禾立刻洋洋得意:“這算什麼,雕蟲小技罷了。現在天熱,外麵蟲子多,改明兒我給你帶塊香牌,祛邪防蟲。”

如初忙道:“這怎麼好意思呢,我是來受罰的,若是被太後知道,更是罪上加罪。”

淳禾使了個眼色:“一塊香牌,害你悄悄佩帶在身上,誰知道啊。”他自信滿滿,“你放心,沒人會知道的。”

這九王爺真是個有意思的人,聊什麼都能聊得歡,如初也被他感染到了,心情跟著舒暢起來。

轉角處,皇帝沉鬱著臉看著對麵涼亭裏的人說說笑笑,候在一邊的沈六兒越看心越是懸乎。這九王爺怎麼陰魂不散啊,有了養心殿那事,該懂得避嫌了,他倒好,找個由頭出來悄悄見皇貴妃了。

真是說不清理還亂啊!

沈六兒硬著頭皮問:“皇上,要不要奴才通傳一聲?”

皇帝隻覺得眼睛膈應地厲害,驀地轉身,冷冷道:“不必了,壽膳房該傳膳。”

他有種說不出的不痛快,如果說老九和她在刑部大牢是有由頭的,那麼此時此刻在這裏呢,反倒顯得他們是親密無間一對似的。老九秉性純良,她做事欠周全,她不同,她是宮裏的妃子,也跟著他一起胡鬧?

“派人盯緊延壽堂的一舉一動,有什麼動靜立刻跟朕稟告。”

沈六兒忙“嗻”了一聲。

大家夥坐在一起用膳的時候,淳禾哼著小調歡快地走進來:“在外麵就聞見香味了,難怪我向母後討著要用膳了。”

太後嗔了他一眼:“就你嘴巴跟抹了蜜似的,出去了這麼晚幹什麼去了?”

“四處轉了轉。”淳禾看了皇帝一眼,倒也不避諱,“說來巧,經過延壽堂的時候碰見皇貴妃在抄寫經書。”

一說起皇貴妃,在場的三個人都愣愣地看著他。

淳禾自顧自地夾了一塊梅花鹿筋:“還別說,皇貴妃的一手蒼頭小楷寫得真是漂亮,連我都自愧不如。”

淳泓飲著杯中的青梅酒:“就你那幾個字,估計沒人比你寫得更糟心的了。”

“五哥,你怎麼這麼擠兌我啊!”淳禾用筷子佯裝打了一下他,“我就這麼差嗎?”

太後喊了一聲“住手”,正色道:“下回見到皇貴妃,記得避諱著點。人家好歹是妃子,若是被被人瞧見了像什麼話?”

被戳中了什麼,淳禾有些不自然,但是他故作自然道:“不就是偶遇麼,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

其實他本來不想把見到如初的事說出來的,想到那幾個精奇嬤嬤,還是說了。他主動說總比太後質問如初來的好。

淳德瞄了他一眼:“你自己胡來也就罷了,別牽連皇貴妃才是。”

這句話冷不丁地教皇帝聽進心裏了,什麼叫“你自己胡來也就罷了,別牽連皇貴妃才是”,難道淳德知道什麼?

再看淳禾打著哈哈的模樣,皇帝想到剛才許如初笑的模樣,疙瘩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