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穿著蘇繡淺綠色緞繡博古花卉紋袷袍,頭發挽成兩把頭,兩邊插了各簪了一朵茉莉,特別的清雅。
其餘數人也都拱了拱手:“見過皇貴妃。”
礙著有人在,如初有些不自在,尤其,她知道淳禾就在邊上,便想早早地送完東西了事。
見沈六兒接過食盒呈上來,皇帝旁若無人地說:“早上朕不過一句玩笑話,你還真的把東西帶來了。”
如初微微臉紅:“皇上的話臣妾哪有不聽從的。”
皇帝打趣道:“喲,什麼時候你變得這麼懂事了,看來朕這幾日教導有方啊。”
如初本就有些臉紅,這下臉更紅了,福了福身:“皇上跟幾位王爺在說事,臣妾先告退了。”
“大熱天的你走來走去多累。”皇帝從禦座上站起來,走過去拉著她的手,給她發髻上的小花扶了扶正,“這花雖然俗,不過戴在你身上倒還挺好看的。你別急著走,沈六兒賜座。”又對她說,“這裏幾個不是外人,咱們祁人不見外。”
如初隻得坐下來,她根本不敢抬頭看,尤其怕觸碰到淳禾的目光便不知道怎麼辦,隻得一直低著頭不吭聲。
皇帝在跟眾人商榷秋獮的事:“今年蒙古的劄薩克要帶著親眷前來,他在信中跟朕提到,今年讓女眷上圍場賽馬。”
兵部尚書立刻說道:“皇上,這萬萬不可,娘娘們都是千金之軀,萬一有個什麼閃失就大事不好了。”
淳泓也說:“是啊,皇上,咱們雖然是祁人出身,但入關後都是不比之前,蒙古人卻不同,他們一直是騎馬射箭的,要說比,對娘娘也不公平啊。”
皇帝想了想,忽然問一邊的如初:“皇貴妃,你覺得呢?”
如初如夢初醒,漲紅著臉,支支吾吾:“這……後妃不能參政,臣妾還是不說了吧。”
在場的男人都鬆了口氣,她有自知之明倒還好,萬一她真的說了恐怕又要惹來麻煩。其實皇帝料到她不會發表言論,不過是讓在場的人放心,她雖是罪臣之女卻沒有謀逆之心。
等眾人走了之後,如初仿佛剛打完仗一樣累,剛想站起來就被皇帝一把抱住:“剛才還挺正經了,人一走就坐不穩了?”
淳禾和淳泓走在最後頭,皇帝說的這句話自然聽進耳朵裏了。
見淳禾的神色沉寂,淳泓幽幽道:“你別忘了,她是許秉承的女兒。”
“五哥,你這話什麼意思?”
淳泓朝裏頭看了看,隱約傳來皇帝和如初的笑聲:“你用了心,她卻並非如此。我聽說自從那日回來後,她可是日日專寵,可見她有很多辦法來對付皇上對付你。”
淳禾漲紅了臉,替她辯解:“她不是那樣的人。”
“說了你還不信。”淳泓直搖頭,“剛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皇上對她那態度,就跟迷了心似的。我也不知道你們倆是怎麼想的,一個非要立罪臣之女為皇貴妃,一個明知道她是皇上的人還心存念想,依我看,她就跟太後說的那樣,八成是個勾人的狐媚子。”
“五哥,你怎麼這樣說話啊。”淳禾忍著氣,“你之前也是受命去問話的,依你看她是什麼樣的人?”
淳泓想起那時還是四月,天氣宜人,她行雲流水地作畫的場景……
他不由回過神來:“我是去問話,哪裏看得出什麼端倪。老九,總之我勸你別整天跟犯了相思病似的,別想這些有的沒的。”
皇帝在如初耳邊摩挲:“你有沒有覺得朕是一劑良藥?”
如初不明白:“皇上這話怎麼回事?”
皇帝壞壞一笑:“你想啊,之前你渾身不得勁,老是不舒服,這幾日有了朕的疼愛,瞧這氣色多好啊。”
如初的拳頭落在他胸前:“你怎麼這麼討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