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
“宋叔叔什麼時候騙人了”?
長晴莫名覺著眼眶一熱,身體突然被人輕輕推了一下,一名三十歲的女人走了進來,說:“宋醫生,真是辛苦您照顧我們家小魚了,哎呀,您又破費給她買吃的了”。
“沒關係,花不了多少錢”,宋楚頤回頭,看到站門口的長晴怔了下,他忙把孩子放回病床上。
小魚卻抓著他不放手,“宋叔叔,你說會抱我很久的”。
小魚笑道:“宋叔叔還有很多病人要醫治呢,你霸占著宋叔叔其它小朋友的病怎麼辦啊”?
小魚這才不舍的放開他手臂。
“等會兒不忙就來看你”,宋楚頤刮刮她鼻子,拉了下站門口的長晴離開。
長晴跟著他說:“我看時間還早,順便給你送點夜宵”。
“嗯”,宋楚頤看了眼她手裏提著的盒子,挽著她腰往辦公室走。
長晴睨了眼他在醫院蒼白燈下的輪廓,腦海裏回憶起剛才抱著小孩溫情脈脈的宋楚頤,心裏湧動出一股暖流。
她從來沒想過高冷的宋楚頤對待小孩子會那麼的溫柔,還給人家買吃的,他抱小孩子的動作嫻熟,一看就是經常抱。
不知道以後她跟他有了小孩,他是不是也會這麼溫柔。
以前,長晴從來沒有想過這些,不知道為什麼,剛才看到那一幕,十分悸動,就像看到了一個做父親的宋楚楚。
進辦公室,宋楚頤把門關了,脫了白大褂掛門後麵,回頭問:“你買了什麼夜宵”?
長晴眨眨眼,打開夜宵盒,裏麵有嗦螺、鹵雞爪、鹵鴨頭、生蠔、扇貝……
“我也沒有吃”,長晴從他眼睛裏看到了似乎她買的太多的信息,立即解釋。
“那一起吃吧”,宋楚頤拿了碗蛋炒飯。
長晴則慢慢的挑著嗦螺,餘光見他吃的還挺香,心裏也挺高興,看來自己夜宵送的及時。
不過吃了一陣,就見宋楚頤隻吃了一碗蛋炒飯就沒吃別的了。
長晴望了那麼一大堆食物,不滿,“你怎麼光吃蛋炒飯”。
“這些鹵的都不是很幹淨,大部分都是放置了很久的死物做出來的,還有嗦螺有細菌,洗幹淨倒還好,但外麵店子裏麵的很少有洗幹淨的”,宋楚頤擰眉,“你以後也少吃點,夜宵可以喝點粥之類的”。
長晴被他說的很掃興,嘟唇,不滿,“跟你吃夜宵一點意思都沒有”。
宋楚頤張了張嘴,正要開口,長晴突然抓起一隻鹵雞爪塞他嘴巴裏。
宋楚頤僵住,長晴站起來捂住他嘴,“不許吐,吃了”。
他這才不得不硬著頭皮把雞爪吃了,吃完後,眉頭緊皺。
“好吃吧”,長晴笑嘻嘻的說。
宋楚頤擰開自己保溫杯喝了口水。
“我也要喝”,長晴湊過來,油膩膩的嘴巴也沒擦就蹭上了保溫杯,等她喝完後,保溫杯的邊緣印了一圈沾滿油漬的唇印。
宋楚頤拿紙巾仔細擦掉那圈油漬。
長晴鼻子一哼,“嫌棄我,那我還要喝”。
宋楚頤擋住她小嘴,長晴扭過臉,往他嘴巴上親過去“吧唧”了下。
他嘴上的痂已經剝落了,有痕跡,但傷痕愈合,還是跟以前一樣軟軟的。
宋楚頤暗沉著雙眼盯著她,半響深吸口氣說:“你繼續吃吧”。
空調房裏的氣氛微微灼熱,長晴默默的吃了一會兒,抬頭問:“剛才那個小女孩她是得了什麼病”?
“顱底腫瘤”。
長晴麵同情,“這麼小就得這種病,她爸爸呢”?
“她沒爸爸”,宋楚頤淡淡說:“這孩子是她媽未婚生下來的,聽說她媽懷孕幾個月後他爸就另外跟別的女人結婚了,也是她媽執意要生下這個孩子,一直都是她媽和外婆、外公在撫養她,她媽為了給她治病一天上好幾份班,平時在醫院裏基本上都是她在照顧,不過家裏的錢也花的差不多了”。
“實在太可憐了”,長晴聽得心裏難受,“怎麼會有這種爸爸”。
“醫院裏,這樣的父親一天能遇上好幾例,正常”,宋楚頤臉上沒有任何一絲多餘的表情。
長晴默默的看著他,突然好像明白在這樣臉下的宋楚頤其實內心是柔軟的,就像他剛才對那個小姑娘,“那個…我可以捐款嗎”。
“暫時應該不用,後天的手術錢她家人已經交了,如果失敗了…這條命也保不住了”,宋楚頤忽然壓低了聲音。
“那你剛才還保證她說能救活”,長晴嘟囔。
“也不是沒有希望,隻是我不讚同跟小孩子說那些話,小孩子心裏承受能力本來就比較差”,宋楚頤頓了一下,說:“如果真的救不活了,我會讓那個孩子沒有任何疼痛的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