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遊輪的路上,陸輕靄一直沒搭理過他,一句話都沒說,和之前嘰嘰喳喳的模樣,迥然不同。
宋楚郎還有點不習慣,但多少心裏也不舒服。
說時候,他之前隻是想逗逗她,再說她家裏條件雖然比不上宋家,但也不差,出來旅遊,她這樣的掌上明珠,出來旅遊,父母應該給了她不少錢。
但一頓飯就讓這小姑娘不理自己了,也太小氣了點,還是跟現在那些姑娘一樣,金錢可以看出一個人的品?
她不理自己,他也不說話。
兩人回房後,便各自洗澡,期間幾乎零交流。
晚上睡覺時,宋楚郎夾著煙吞雲吐霧一番,終究開口,“我把飯錢還你吧”。
陸輕靄盤腿在沙發裏玩手機,聽到這句話猛地抬頭,清澈的雙眼裏慢慢升騰出一股怒意,“你什麼意思”?
“不欠錢的意思”,宋楚郎嘴角勾起一絲譏諷。
“你這個人真的是…心裏很不健康”,陸輕靄兩條又黑又好看的眉狠狠的擠在一起。
“難道不是嗎”?宋楚郎幽冷的說,一頓飯後她態度就對自己迥然不同了。
“你是說我沒跟你說話”,陸輕靄深吸口氣,讓自己冷靜點,“是你先不跟我說話的”。
宋楚郎又點了根煙,不置可否。
他不跟她說?
分明是她先給他臉看。
“我不想說話刺激你”,陸輕靄咬了咬牙,“但是我不得不說,你這個人心思很狹隘,你還我錢,是不是在想我很愛錢,認為一頓飯錢就能看透我,認為我在你身上占不到好處就對你愛理不理了”。
宋楚郎默默的吸了口煙,繼續不做聲,但眉宇間不自覺的揚了揚。
“像出身你們那樣家庭的人,你又是高高在上的總裁,身邊肯定會有因為物質、金錢主動追求你的人,人家說越有錢的人就越以為靠近他的人貪圖他的錢”,陸輕靄冷笑,“先別說我不是那樣的人,就說你現在這個樣子,有什麼值得我貪圖的,我無非就是沒地方睡,總統房我住不起,才會住在你這裏的,我沒想過占你便宜,昨天和今天中午你請了我吃飯,按理說,這對飯我請你是應該的,可我覺得這頓飯你就是在故意整我,整完我之後還要認為我小氣,認為我是想占你便宜才靠近你,我們雖然相處的不久,但也有幾天了,我相信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應該也有所了解才是,但你這麼想,我心裏是難過的,所以才會不理你,人跟人之間都是相互的,你給我一個微笑,我也會回你一個微笑”。
宋楚郎再次吐口煙,才發現剛點燃的煙,在她說話的時候不知不覺又抽完了,他把煙滅了,半響才看著沙發上披頭散發的姑娘,說:“我要是想整你,就不是這點錢了”。
“這點錢”?陸輕靄又氣又好笑,“這點錢是我每天讀書的時候打工打到晚上十二點,辛辛苦苦存的,我出來玩的時候,我父母是給了我錢,但我並不想太動用他們的錢,我可不像你生下來一樣就在一個有錢的家庭裏,小時候我們家很窮的,窮的一家人擠在一個十多平方的房子裏,又讀書又做菜又要睡覺,一直到我讀初中的時候,家境才慢慢的好轉,雖然現在是過得不錯,也算比普通人的家庭裏有錢,能供得起我來香港這種地方讀書,但我也不想總靠家裏人,商場上的事,瞬息萬變,今天可以很有錢,明天說不定就傾家產,我少花一點,他們就能多存一點養老”。
宋楚郎微微一怔,燈下,小姑娘的眼睛堅毅透徹的懾人,他竟然會有些不敢與她對視。
這世界上的女孩子太多,他不知道世界上有幾個姑娘像她這樣,但以前除了宋雲央,他很少這樣去了解別人吧,公司裏看誰不順眼就開除,所以大家都說他冷血無情。
“對不起…”,半響,他說。
陸輕靄愣住,沒想到他這樣的人會跟自己道歉。
她都已經想過今晚最惡劣的打算是被他趕出去了。
她撓撓後腦勺,“其實…我也有錯啦,我太鬧騰了,看你對我親近一點,就會忍不住跟你開玩笑,捉弄你”。
宋楚郎心裏頭忽然掠過絲煩躁,想再去拿煙,竟然發現沒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