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不礙事的。這種粗活就應該讓我們大男人來做。”阿展摸摸頭,不好意思地嘻嘻笑道。
紫寧,是一名貴的花種。隻盛開於氣候溫宜的南方。品性嬌貴,經不起風吹雨打。方才瞅著這天放晴,她就把幾盆紫寧搬到屋外曬曬太陽。這不,才沒一會兒,就變天了。還好,及時地搬回來了。秀姨可是惜花如命的很。
竹屋之外一百米處的草棚裏。
一個身著蓑衣的老者望著草棚外迷蒙陣陣的大雨,閑然端坐。風霜滿麵的蒼老容顏掩蓋了年輕時候的瀟灑俊逸,胡子邋遢,形容消瘦,一雙清明的老眸環視著四周的風景。
他輕輕歎了口氣,籠月城早已大變樣了,唯有這一處還如當年。
忽然,他看到了什麼。不可相信地慌然站起來。循著那色彩而去。出了草棚,雨點打在他的蓑衣上都聞得見響聲。在距離竹屋數步的地方,他的腳步停了下來。他看清楚了,是姹紫嫣紅的紫寧,正在屋簷下耀眼奪目。他怔楞了。眼睛豁亮幾許又暗沉了下來,就這樣站立在雨中。
午夜的小池塘細碎著銀銀光片。
草簷下,哢哢的修剪聲又起。
“秀姨,您剛好點怎麼又開始侍弄這些花花草草了。雨後的天氣涼,快進屋去吧。”清炎歎著氣從屋裏走出來,就想拿下她手裏的長剪。
“你進去吧。我不礙事。”懶淡地回應。
清炎無奈地站著,也不再相勸。秀姨的脾氣她是知道的,這滿院的花草,秀姨就是病得再厲害,也堅持著要親自打理。
雖是早年留下的病根,但是秀姨的臉色看著很紅潤。她的膚質細膩,手指纖長,鬢發烏黑,不似四十開外的婦人,看的出她年輕時定是美貌驚人。如今就是歲月流轉,在她身上留不下明顯的刻痕,隻是那眸中的淡然卻似乎是被時間沉積下的疲憊。
“秀姨,你看,籠月城的夜色真美!”田間,蟲鳴淺唱。溪邊,節律的搗衣聲。山間田野,淡淡的生活是不是就是這樣。清炎歎道。
微微的燈火擋住了秀姨的半邊臉,她麵上毫無表情。似全神貫注,又似淡然。
半月前的那天,也是剛下過雨。那天,清炎來到這座小城。隻是那天她還不知道這裏就是籠月城。
,遇見秀姨是在竹屋邊。那天,秀姨昏厥在自家門口,她剛巧經過,扶起了她。這樣一呆就是大半個月。
院子的左側麵有個小屋,秀姨說那是她不能進去的地方。秀姨說的時候語氣很嚴厲。
“清炎,看啊,這就是邪水!”阿展興奮地指著麵前的江水對清炎說。
邪水,她聽說過的。現在真正見著了,倒比她印象中還要澎湃。
江邊兩岸巒山疊嶂,千石百怪。邪水從中穿行而過,又北向南,綿長萬裏,見不到盡頭。江麵波濤洶湧,險灘遍布。
“平時江麵上是有很多船隻的,咦,今天怎麼一隻都沒有呢?”阿展疑惑地撓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