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楚楚與葉鳴暌別多日,又天天為他提心吊膽、寢食難安,幾乎每夜做夢都會夢到他。此刻聽說他已經自由了,可以出來吃夜宵了,哪裏還忍耐得住?在葉鳴說完那句讓她一起出去吃夜宵的話之後,她趕緊哽咽著連說了幾聲“好好好”,然後便“啪”地掛斷了電話,抬手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轉頭對她父親說:“爸,葉鳴已經出來了,就在新冷賓館,準備到河邊去吃夜宵。你去不去?不去我就先走了。”
夏必成聽說葉鳴出來了,知道鹿書記找周濟清談話發揮了效果,心裏不由感歎:還是省委書記威權足啊,一席話就可以扭轉乾坤。看來,自己的判斷是絕對正確的了:如果不是父子情深,鹿書記怎麼可能專門為了葉鳴這樣一個小小的地稅幹部的問題,去找一個省委政法委書記談話?又怎麼會在葉鳴即將被刑拘的關鍵時刻,出手來解救他?
本來,因為連日都在思考怎麼將李博堂父子繩之以法,怎麼按照李書記的意圖,挖出汪海、謝宏達等人在振興公司入股的證據,夏必成已經非常疲累了,想早點睡覺的。可是現在聽說葉鳴出來了,他的疲累感覺一掃而光,又見自己的女兒心急火燎地想趕去見葉鳴,便站起來說:“徐飛、文明同誌,我們算是小葉的三級領導。現在他既然獲釋了,我們就一起去接他回家吧,也算是體現組織上對自己幹部的關懷。胡主任忙了一天,應該很累了,您早點休息,其餘的事情我們明天再商量。”
徐飛和鄒文明也正有此意,聽夏必成先提出來,便忙高聲答應。
胡通是省紀委執法監察室主任,也是李潤基的親信和心腹之一,當然知道葉鳴與李書記的特殊關係。而且,他也知道李書記此次安排自己來新冷,除了要協助省地稅局稽查組查清振興公司涉及的官員腐 敗問題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目的李書記沒有明說,那就是要想方設法搭救他的幹兒子葉鳴。
所以,此刻他聽說葉鳴已經從羈押的地方出來了,這樣一個結識和親近李書記的“公子”的機會,他怎肯輕易錯過?因此,當聽夏必成說請他回去休息時,他趕緊站起來,笑嗬嗬地說:“夏局長,這幾日雖然有點忙累,但我自認為我的身體還是不錯的,也還算吃得消,所以熬幾個通宵,也還不在話下。再說了,我來新冷好幾天,還沒有出去品嚐過這裏的風味小吃呢!今晚正好借這個機會,去體味一下新冷的特色小吃,也算是不虛此行吧!哈哈哈!”
夏必成自然明白他的意圖,便也嗬嗬一笑,兩個人都心照不宣地互相拍拍肩膀,一起往外麵走去。
徐飛在下樓時已經打了一個電話給葉鳴,讓他和嚴組長他們就在新冷賓館等著,說夏局長要親自過來接他。
夏必成所住的賓館與新冷賓館隻隔了兩條街道,開車五分鍾就到了。
夏楚楚的車第一個到達新冷賓館。當看到站在賓館外麵的公路邊的葉鳴時,夏楚楚將車“嚓”地停在路邊,甚至來不及拔車鑰匙,就飛快地拉開車門,奔到葉鳴前麵,也不管葉鳴身邊還站著好幾個人,一個縱身撲入他的懷裏,摟著他的肩膀便嗚嗚地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