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卿濤還提及了上一次準備處理嚴長庚的那次常委會,說那次讓嚴長庚逃脫了黨紀國法製裁,實在是我們市委的一次重大失誤,也是打了我們市委所有參與那次會議的常委們的臉。如果那次大家都堅持原則,堅決給嚴長庚一個嚴厲的處分,讓他得到一個教訓,讓他知道有所收斂,昨晚這次惡性案件就可能不會發生……
卿濤的這番話,表麵上說是上次所有與會的常委們都有責任,但事實上,大家都很清楚:那次會議上,卿濤是堅持要給嚴長庚一個撤職處分的,但市委書記孟功成卻堅決不同意,隻給了嚴長庚一個不痛不癢的黨內警告處分。所以,卿濤這番指責,矛頭其實是對準市委書記孟功成的。他所說的“嚴長庚打了大家的臉”,實際上就是說嚴長庚沒給包庇他的孟功成爭氣,是打了孟功成的臉。
孟功成現在與卿濤的矛盾越來越深,也越來越尖銳。現在聽卿濤竟然含沙射影地指責他包庇嚴長庚、決策失誤,不由惱羞成怒,很想站起來拍桌子斥責卿濤一番。
可是,他知道自己現在無論在後台方麵,還是在工作能力、工作業績方麵,都無法與卿濤相比。而且,大部分的市委常委成員,也都趨炎附勢,開始和自己這個老市委書記離心離德,轉而巴上了前程遠大、如日中天的卿濤。自己如果公開與卿濤翻臉,支持自己的常委隻怕會寥寥無幾。
更何況,卿濤剛剛指責的,也確實是事實:嚴長庚這個王八羔子,也確實是太囂張、太出格了,居然糾集這麼多爛仔攻擊省公安廳、區公安局的領導,這不是自尋死路嗎?自己如果再給他說話,那就是將臭狗屎往自己的臉上抹了……
因此,在卿濤指責完後,盡管他心裏惱恨異常,但還是克製住了自己,沒有站起來與卿濤針鋒相對地爭執。但是,他心裏已經暗暗下定決心:盡管明年自己就要退二線了,但是,這個卿濤也太囂張、太狂妄了,自己一定要在退位前,給他好好地做幾個套子,即使不能套住他,也得讓他難受難受。
與此同時,他也連帶著恨上了那個叫葉鳴的青年幹部——他知道:卿濤之所以能夠攀上鹿書記和李書記,完全就是這個葉鳴在起作用。而據嚴長庚說:這個葉鳴是有很多汙點的,也幹了很多見不得人的勾當。到時候,隻要有機會,自己就要將卿濤與這個姓葉的小子一起整,能整到什麼程度,就整到什麼程度。反正自己也要退線了,沒什麼好怕的,也沒什麼好失去的……
在有了這個主意後,孟功成在這次會議上,並沒有反對卿濤等人的關於嚴肅處理嚴長庚的提議。所以,這次常委會議決定:開除嚴長庚黨籍和公職,其涉嫌犯罪的問題,由司法機關依法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