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楚明並不是個沉得住氣的人,猛不丁聽到蘇寒這番石破天驚的話,驚得一下子差點從座椅上蹦了起來,臉孔也一下子漲得通紅,愣怔了片刻,這才用有點氣急敗壞的語氣喝道:“蘇寒,你小子說什麼呢?誰打壓劉福洋和他的公司了?劉福洋因為賭博被公安局行政拘留,不能去參加競標,與我和陳遠喬又有什麼關係?你可別在這裏信口雌黃啊!”
蘇寒冷冷一笑說:“佘市長,既然您矢口否認,那我們就打開窗子說亮話吧:如果我猜得沒錯,前一段時間針對劉董事長和翔龍公司的所有打壓行為,比如省地稅局去公司稽查、翔龍公司的保安被公安局拘捕、劉董事長本人在競標的關鍵時刻被以賭博的名義關進拘留所,這應該都是您和陳遠喬在背後運籌帷幄的結果,對不對?而且,這些行動,很可能都是我那個老同學葉鳴出麵策劃組織的,對不對?
“佘市長,我跟隨您多年,對您的行事方法和脾氣性格還是相當了解的。這次您和陳遠喬雖然做事很隱秘,自以為可以瞞天過海,但我還是那句話: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們幹的那些事,隻要稍微有點腦子的人,仔細一思索就會想明白過來。”
佘楚明見蘇寒說話越來越放肆、越來越有恃無恐,不由得暴怒如狂,腦海裏對蘇寒的那點兒顧忌和畏懼,也完全被一種受到下屬藐視和挑戰的狂怒衝刷得一幹二淨,忽然呼地從辦公桌後站起來,將身子越過辦公桌,一把揪住蘇寒的頭發,將瘦小如猴的蘇寒從椅子上提了起來,咬牙切齒地“啪啪啪”連扇了他幾個耳光,邊打邊紅著眼珠子罵道:“小兔崽子,王八蛋,你原來像條狗一樣跟在我屁股後麵,現在長誌氣了是不是?翅膀硬了是不是?你以為你是誰啊,不過就是一條喪家犬。原來我是打狗看主人,沒有對你怎麼樣,容忍了你很久了。你現在被主人踢開了,你以為我還會忍讓你?趕緊夾著尾巴從老子的辦公室滾出去。否則的話,我一個電話就可以將你送進拘留所,你信不信?”
佘楚明此時被怒氣衝昏了頭腦,完全顧不上蘇寒手裏還捏著他的把柄,在打了他幾個耳光後,又將他往辦公桌對麵一推。蘇寒被他幾個大耳光打得眼冒金星,立足不穩,一跤就跌翻在地板上,後腦勺頓時腫起了一個大包。
在費力地從地上爬起來後,蘇寒一邊揉著後腦勺,一邊死死地盯著佘楚明,良久,才用從牙縫裏蹦出來的聲音說:“佘楚明,你夠狠!對,我原來是一條狗,是一條隻會向你搖尾乞憐、向你討要食物的狗。但是,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一條瘋狗了。你當心一點,瘋狗如果咬了人,有時候是很要命的。”
說完這段話,他便一瘸一拐地往辦公室門口走去,留下佘楚明一個人在那裏呼呼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