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想想:那些本土幹部在北山經營多年,關係盤根錯節,又都是有點後台和背景的。他下車伊始就想將這些人一個個扳倒,人家豈有束手待斃之理?我對基層官場的積弊非常清楚,如果嚴格按照黨章黨紀黨規的標準去衡量,有幾個黨員領導幹部敢保證自己是完全清白的?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葉鳴如果一點也容不下別人的缺點和錯誤,那他還怎麼在北山立足?每次想到這裏,我就憂心如焚啊!”
徐立忠忙勸慰他說:“首長,您可能有點誤解小葉了。他其實並不像您認為的那樣魯莽和衝動,也並不是眼裏容不得半粒沙。據我了解,他到北山不久,就成功地將原來對他有意見、有抵觸情緒的縣委書記於和光拉到了自己的陣營。對於一些被他抓住了把柄的縣委領導,他也沒有窮追猛打,而是主動跟他們和解,並想方設法團結他們。
“而且,他與北山那些本土幹部的矛盾,也並不完全是因為看不慣那些人的作風問題,而是那些人挑釁在先,瞧不起他這個年輕的縣委書記,想聯合起來架空他,使他不得不反戈一擊。我倒覺得,小葉在您身邊工作兩年,性格上成熟穩重了很多,處理人際關係方麵也圓融變通了很多,不再是那個率性而行的愣小子了。”
鹿書記很意外地“哦”了一聲,抬眼看著徐立忠,有點懷疑地問:“你說的是真的?這些情況我怎麼不知道?”
“首長,小葉的這些情況,我也是前兩天才聽民安市委副書記王學文講給我聽的。他說得也不大詳細,而且我也沒有去核實,所以不敢貿然向您彙報。”
鹿書記點了點頭,說:“我現在還是有點擔心那個姓陳的姑娘,她跟葉鳴的情況,你也是很清楚的,當初葉鳴確實是辜負了她。她原來對葉鳴非常好,這一點毋庸置疑。但是,人都是會變的,誰知道三年之後她對葉鳴會是一種什麼態度?更何況,當初金橋集團出事,葉鳴並沒有施以援手。那姑娘在接連遭受父親自殺、金橋集團垮塌的打擊後,會不會心裏恨極了葉鳴?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她被傳喚到公安局後,肯定會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葉鳴身上,那就非常棘手了!”
徐立忠忙說:“首長,小葉對這位姑娘很了解,跟我保證說她一定不會連累到他,並會將所有的罪責攬到她身上的。所以,這一點請你放心!”
鹿書記搖搖頭說:“我看未必!葉鳴這是一種過度的自信,而且缺乏對人心險惡的深刻理解和體會。所以,我們不能將希望寄托在那位姑娘承擔所有罪責上麵,必須有一個萬全之策!”